“兜裡有幾個子,挺把自己當回事,也不照照鏡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
男人開始劇烈掙扎,賀不疑壓制著他,他口中爆發出難聽的罵聲。
圍觀的賓客不禁竊竊私語:“什麼意思?”
“是我想的那樣嗎,搶女人?難怪氣成這樣。”
“嘖,賀家父子還真都是痴情種。”
議論的焦點,賀不疑面不改色,襯衣袖子挽起到手肘,手臂線條噴張。
他的相貌英俊冷厲,氣場令人矚目,就算是這樣的場景,見者也要感慨一聲,絕非池中物。
“賀不疑!”賀新城的聲音在他身後急促響起。
眾人回首,賀不疑也掀起眼皮。
賀新城厲聲道:“你和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賀不疑的眸光掠過賀新城、挽著他臂膀的女人,再掠過四周的人臉,宴會廳的鮮花、瓷器、璀璨的水晶燈,一切盡收眼底。
三年未歸,賀宅有許多變化。
要解釋起來,事情可大可小,可公可私,而賀不疑選擇了最能激怒賀新城的那一種。
他挑起眉頭,嘴唇譏諷的勾起:“您看不出?”
“怎麼,你能為女人打兒子,我不能為女人打這幫孫子?”
全場譁然。
賀新城面色霎時鐵青。
***
輕輕的“咔嚓聲”從外響起,在狹窄的室內分外突出。
馮又又瞬間從床邊站直,看向來人。
來的是賀不疑的助理,得到賀不疑的命令,過來接她。
此時距離賀不疑走開已經有一個小時,他反鎖了門,讓她在休息室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賀不疑人呢?他去哪裡了,做什麼去了,沒出事吧?”
賀不疑走時的狀態不對,她擔心的不能再擔心。
助理開車,實在說不出“沒事”兩個字。
“這,您看看就知道了。”
去了賀不疑的大平層,助理留在外面,不再跟進去。
馮又又快步進門,藉著光,看見屋裡有兩個人,坐著的是賀不疑,站在他旁邊的是醫生,手邊是急救箱,在為他肩膀上藥。
馮又又心中一驚。
她跑上前,“賀不疑!?”
賀不疑的肩膀開了花,老賀上次出了方澄硯,這次則折了一個明清瓷瓶,碎片扎進肉裡,狀況慘烈。
對著賀不疑這個不孝子的有意挑釁,不發火就不是老賀了。
馮又又想用手指碰他額頭,又怕讓他疼,在距離一點點的地方停住。
“沒事,”賀不疑道,“不用擔心。”
……這是沒事嗎?
馮又又嘴唇緊抿著,發著白。
這明明是她的問題,她惹的禍。
她不應該,不應該亂用自己的小聰明。
越是想要逃避,事情就越是變成不想看到的樣子。
醫生看一眼二人,道:“我先出去。記得每天換藥,自己一個人不行,有人幫你吧?”
“嗯,有。”
門關上,馮又又的手指終於落在繃帶上。
賀不疑半身赤裸,沒有包紮的地方,也有沒擦淨的血痕。
馮又又沉默的拿起生理鹽水,浸溼紗布,輕柔擦拭。
肌肉線條鬆弛下來,蟄伏著,賀不疑半閉著眼睛:“這事過就過了,他們以後不會找你了,萬一找你,你再和我說……”
他話音停下,感受到落在肌膚上的溫熱水珠。
賀不疑抬眸,見馮又又眼圈紅紅,在掉金豆豆。
老實說,這比他爸揍他還更讓他頭疼。
他按住太陽穴:“有什麼好哭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怎麼了。”
馮又又用袖子擦眼睛、擦臉,淚水怎麼擦都擦不幹。
“對、對不起,我真的,我真的太蠢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越不想讓父母失望,就越是讓他們失望。
越不想要麻煩佳佳,就越是讓她麻煩。
她和爸爸都太懦弱了,總是佳佳替他們出頭。佳佳讓她相親,她去,她答應佳佳的所有要求,希望這樣能讓她省心一些。
可週佳佳現在在病房裡,她的孩子躺在保溫箱。
那些用ai來維繫的相親物件,也變成刺向她和天馬的利箭。
先是周佳佳,然後是賀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