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剎車,在噴泉池前橫停,歐式雕像立在池中,石材潔白無瑕,少女懷抱雙曲瓶,靜謐的雙眸觀詳著眼下的一切。
賀不疑大步跨入賀宅,身後保安隊小跑跟隨,無數賓客回頭看他。
賀不疑面色冷峻,目不斜視,徑直入人群。
賀新城在夫人和管家的攙扶下快步趕來,遙遙的看見他,臉上浮起喜色,但轉瞬,被驚愕覆蓋。
只見賀不疑大手扣在一名年輕男性賓客後肩,將人翻了過來。
下一秒,在對方極度詫異的表情中,砰——
那人被他一拳打的直接摔在地上!
拳頭與皮肉、骨骼撞擊的聲音令人牙酸,而賀不疑八風不動,濃密長睫下,眼神冷峻。
他輕輕甩了甩手,居高臨下,嘴唇微動。
其他人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唯有被打者,面色劇變。
而這竟還不止。
目光在圍觀人群裡一掠,賀不疑再次揪住一個人的衣領,單手就將那人摔翻在地。
兩個“受害者”分別是鼎鴻鋼材的二公子、理數傳媒老闆的侄子,前者是賀氏船舶製造子公司的最大供貨商,後者是一家開業五十餘年的傳媒集團,都是上等的人家。
兩位男客或攜帶女伴、或跟了長輩來赴宴,家屬們反應過來,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尖叫。
“這是幹什麼!?怎麼突然打人!”
“保安呢保安呢!”
“就算是賀家大少也不能隨便打人啊!”
現場亂成一片,優雅的鋼琴曲聲完全被嘈雜人聲掩蓋,一場祥和喜慶的宴會被從中撕裂。
"賀不疑!”
賀新城疾步前來,氣的手都在抖,三年不見他,再見,竟是如此:“你在幹什麼!?"
賀不疑側過臉,目光在他臉上冷冷一落。
從一切外觀看,賀不疑都應該是怒不可遏的狀態,不過其實,他此刻頭腦極度清晰。
念頭、畫面在腦中飛閃,雪花般一片片的落下,融入冰冷的思緒流中。
賀新城竟被那一眼給攝住了。
於是在賀不疑再揍第三個人的時候,他沒來得及阻止,以至於整個保安隊、宴會工作人員也都沒敢輕舉妄動。
第三人是練家子,閃身躲避,罵賀不疑:“你別欺人太甚——”
他迅速揮拳,而賀不疑卻分毫不讓,單手截住那拳,接著是極其響亮的一個巴掌。
那一巴掌將對方整個人都扇的歪去一邊,嘴唇邊漫出血跡來,照這種力道,估計接下來一個月都頂著豬頭臉。
賀不疑用手肘將他壓在地上,聲線冰涼傳入他耳朵裡:“你還敢用這個詞,軟柿子捏的不夠?”
對方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直到賀不疑輕輕吐出那個名字。
他愕然。
——喜歡周佳佳,卻來找馮又又。
周佳佳性格烈,夫家有背景,馮又又性格軟,無依無靠。
人之惡劣,可以至此。
馮又又一語成讖,眼前三人,都是她的相親物件。
馮又又將聊天託管給ai,她休假住進爸爸家,並未關注在另一臺電腦上發生的事情。
自主模式下的ai兢兢業業的執行聊天的命令,隨叫隨到、溫文友善,三個男人被哄得舒舒服服,言辭也變得輕挑曖昧、頤指氣使。
其中一名散財童子還轉來百萬人民幣,叫她辭掉工作,搬進他家,來做專職替身。
等她發現,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絞盡腦汁解釋之際,又傳來訊息,周佳佳正在爸爸那裡發生衝突。
倒黴的事情都撞在一起,湊成了這快把她逼到懸崖上的一天。
對方心思百轉,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挨這頓揍,忍不住呸出一口血沫,“哈”了一聲:
“我說是什麼呢,搶女人……賀少,一個巴掌拍不響,姓馮的也不是什麼好鳥。”
賀不疑的眼瞳轉為危險的暗色。
“為了個女人,在自己父親壽宴上大打出手,你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不知道吧,她收錢收的可利索的很。”
連個ai都分不出的傻缺。可惜這個背景下,不能把真相說出來,否則真想狠狠損他一頓。
賀不疑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聽過逗狗嗎?”
男人面色微變。
“老子天天當祖宗供著的人,給你當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