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手機幾年沒換,存的號碼也都沒丟。
童敬之打來的。
就是聚會上拿酒瓶想砸他,被周野拽著頭髮摔在桌上暈過去的童敬之。
家裡從事建築材料這類的生意,做挺大。
童敬之跟著他玩那會他爸公司每年流水都好幾個億,在林城屬於算有點人脈的角色。
考慮片刻,周野開錄音接聽。
緊接著童敬之急促帶著哭腔的聲音就自聽筒中傳來。
“野哥,我錯了……”
周野聽著他在手機裡痛哭流涕,道歉,表示可以撤銷對他不利的證詞,絲毫沒觸動。
童敬之幾年前是跟著他玩的小弟,他護著,處處幫襯著。
童父生意缺錢,周野不敢找爸媽要,靠周家名聲給他進行的個人擔保。童敬之被人看不起,周野幫他出頭……
且不說當時出於何種心態。
換成誰在童敬之的位置,不說感恩戴德,咬恩人之際多少會下嘴輕點兒。
童敬之不。
三年後第一次見,為了在江策面前表現。拆臺,視恩如仇,諷刺蔑視,認為隨著地位轉換吃定了周野。
現實的人很多,狼心狗肺的少,童敬之屬後者。
周野隨著童敬之哭訴,完全聽明白了原因。
他爸今早被查稅務,抓了。童敬之因指使別人來周野家裡鬧事,嚇的躲了,躲在不知哪裡給他打的這個電話。童母因驕橫習慣,跟稅局的人起了衝突,當場被一併帶走。
童敬之不知哪打聽出來的訊息,認為這一切是跟周野有關。
周野不承認也不否認:“你來我家吧,咱倆當面把話說清楚,手機裡不方便!”
童敬之忐忑:“野,野哥,我是昏頭,只想嚇唬嚇唬阿姨,沒想傷害她。都是誤會,上學那會沒少在你家裡蹭飯,阿姨對我那麼好,我不可能會……”
周野打斷:“來不來?”
童敬之一想到自己父母,嗓子動了動:“你,你給我發位置。”
周野掛,加他微信,發位置。
他在家裡等了大約半小時。
童敬之小心推開了房門,從外而入。
“野,野哥。”
童敬之臉上還有傷,笑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周野坐在沙發上沒動,看他走近後道:“你爸媽真被一塊抓了?”
童敬之:“野哥,我給你跪下。你放我一馬,放我爸媽一次。都是我不對,我是畜生……”
他說跪果真是跪下了。
就跟當年惹了事一樣,膝蓋從來不值錢。
周野沒扶,走到跪著的童敬之跟前單腳撐著蹲在他對面:“你老爸三年前就該完蛋的,被我幫一把,堅持到現在,混的讓你有資格看不上我。你老媽那智障,要不是有錢,有你爸撐著,也早不知給人扇過多少巴掌,教育過多少次。至於你,一輩子本來就該活在陰暗的爛泥裡,不該鑽出來。童敬之,我一想到那些年幫你做過的,擺平過的事,就想給自己幾個耳光。”
童敬之磕頭,咚咚咚的響:“野哥,你原諒我,是我有眼無珠……”
周野:“你不是想道歉,你是真的看到自己就快變成喪家之犬。你也知道你家人多不乾淨,經不起查!”
“周野!!”
童敬之聲量拔高,抬起了血紅的眼睛:“你他……”
周野抓住他頭髮,起身就將對方要脫口的髒話變成嚎叫。
他拖著把人往門口拉,怕髒了自己的家。
警察在找童敬之。
周野這是做好人好事,配合警察同志把人給逮住。
一待察覺童敬之要反抗。
他就是一耳光上去。
連續七八個耳光,打的童敬之氣若游絲,再也不掙扎了。
周野提前就報過警,等警察到後,以為自己需要跟著過去做一下筆錄。
誰想現場把話一說明白,都不用跑這一趟,還得到了警察的口頭表揚。
因童敬之僱兇攜帶凶器入室,涉嫌的罪名太多,警方那邊昨晚就開始在找人。
周野眼瞅著警察帶人離開,抓了抓頭髮。
童敬之肯定是知道些事兒,不然不敢抱著萬一的僥倖冒險過來找他求饒。
誰呢?
姑媽就是個小投資公司的老闆,肯定沒那麼大本事。
難不成是老媽?
收到兩千五百萬轉賬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