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手裡的這個鐲子,有著難以言語的分量,桑雲寄頓時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她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抬頭就望見了羌疾那雙深邃的眼眸,和往常不一樣,他的眼眸之中不再是冰冷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
而是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讓桑雲寄能夠看明白的就只有無奈,痛苦,還有不捨……
羌疾能夠讓這個玉鐲恢復如初,可是當他發現,能夠運用蠱族的秘術,來找到桑雲寄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要找的人一直都在他的面前,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更何況,倘若不是拿到這個鐲子,羌疾還會被一直矇在鼓裡,他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有些人改變了容貌,改變了聲音,也改變了一切,她的身份和地位也和記憶都完全不同。
但是,江山難改,本性難移,骨子裡的性子是仍然不會改變,還有此人的氣息。
玉也通人性,更何況苗疆蠱族的玉器也都是靈器,到一個人的手中,自然會認主,也能夠根據這個靈器,來找它的主人。
儘管事實就在眼前,羌疾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桑雲寄一直瞞著他,就要瞞著他團團轉,難道是因為桑雲寄的身邊已經有了墨玄?
“走吧,從此以後,傭兵聯盟的人也不會干涉到雲隱閣,你既不想和我有任何的關係,那我們就此一刀兩斷。”
羌疾緩緩的開口說著,只有他心裡清楚,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醞釀了很久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的心又何嘗不是在滴血?
原本那張在羌疾眼裡陌生的面孔,如今竟也慢慢的熟悉了起來。
他不知道在這五年之中,桑雲寄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他只是想找回曾經的愛人,來兌現他曾經的諾言。
誰知,桑雲寄已經徹底改頭換面,身邊也有了別人,並且還不願意和他相認。
愛是成全,也是放手。
如果桑雲寄不和他相認的理由,是因為在別人的身邊,桑雲寄會更加喜悅,羌疾也會毫不猶豫的鬆手,讓桑雲寄主動的去選擇想要的人。
倘若眼前的人不是桑雲寄,誰又能夠見到,這含著金湯勺出生的羌疾,一向衣食無憂,備受皇帝的寵愛。
如今竟然有了軟肋,變得如此卑微。
他又何嘗不是一個高傲到骨子裡的人,只是因為有了所愛之人,他願意放低姿態罷了。
羌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沒有多說什麼,就和桑雲寄擦肩而過。
在他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桑雲寄突然覺得心口壓抑著一塊巨石,彷彿上不過來那口氣,難受到了極致。
眼眶之中有淚水打轉,桑雲寄的眼角竟然也紅了。
“如果我說,我才剛剛知道那些事情,你會相信我嗎?”一直沉默不語的桑雲寄,終於開口說道。
羌疾也頓住了腳步,他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我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那一個,我和他也不過是巧遇,他本來也不知我的身份,是最近這幾日才知道的。”
“別說他了,包括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從何而來,我只知我是苗疆蠱族之人,我要去找回我的那些族人,僅此而已。”
桑雲寄低下了頭去,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緊了,此刻她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
恨不得讓所有的情緒都爆發而出……
胸口上下起伏不平,桑雲寄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又是這種上不來氣的感覺,同時心絃也隨之狠狠一顫。
“你……什麼都不知道?”羌疾的神色更為錯誤,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本來以為桑雲寄是知道這一切,心裡或許有些怨恨,恨他當年沒有好好的保護桑雲寄,所以才選擇了旁人。
現在看來,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對於他而言,自然是一個好的事情。
因為事情的真相竟然沒有那麼殘酷……
“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我想說的就只有這些,我有的也不過是這五年的記憶發了,而且我也徹底改頭換面。”
“變了一張容顏,我只知道我叫桑雲寄,為了立足,我女扮男裝,以雲漠的這個身份建立了雲隱閣。”
桑雲寄沉聲說著,她的聲音愈發的嘶啞,感受到鼻子微微一酸,她強忍著眼眶這種淚水。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羌疾最真實的一面,沒有那無堅不摧的盔甲,所謂的盔甲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