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疾一直凝望著桑雲寄的側顏，的確，在他的記憶裡，這張臉龐完全不同，但同樣是傾國傾城之姿。

“是……你是雲漠，你是你自己，你可以成為一切你想成為的人，現在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和束縛，你先成為你自己。”

羌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輕笑著開口說道，目光頓時柔和了許多。

這正是桑雲寄認可的，她不想因為任何人而迷失了自我，若是讓她回到曾經那個水深火熱的皇宮之中，他會更加痛苦。

桑雲寄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那些條條律律的宮規只會束縛到她的羽翼。

“嗯，過去的那些事情，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也不過是從百姓知道一些而已，或許都是因為天池之水吧。”

“自從我有記憶的時候，便是從天池之水中醒來，其他的便也沒有任何的印象。”桑雲寄面無表情的說著，神色淡漠。

天池之水……

羌疾在心裡默唸了幾遍，他當然知道天池之水，是塑造靈骨的，但是天池之水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起的。

只有塑造靈骨之人，並且要拋棄過去，選擇重生，能有這樣的心智，才能夠透過天池之水的考驗，獲得真正的重生。

天池之水也會改變此人的容顏，讓透過天池之水的人，真正做到浴火重生……

原來當年在他失血過多而昏迷之後，桑雲寄既然是去了天池之水！

這其中的原因，羌疾自己也不怎麼清楚，不過現在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日日夜夜想的那個人就在眼前。

“怎麼你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吧？我沒有必要編一個謊言騙你，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讓我覺得有些難受罷了。”

“所以才將這些實話都告訴你，你若是不相信的話，那就算了。”桑雲寄看他發呆的樣子，又接著說道。

“不，我怎麼可能會不相信你？這是因為我覺得墨玄在你的身邊，我還以為你選擇了他，從此便不會再考慮我了……”

羌疾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再次露出了落寞的神色，這和他本就矜貴的氣質簡直是截然相反。

“咳……我和他也不過是偶遇罷了，他向我來尋求一味解藥，我看他還有幾分的用處，便留著他在身邊，為我煉香。”

桑雲寄的神色變得有些慌亂，刻意避開了他的目光，竟然覺得臉頰還是有些微微泛紅。

或許是因為羌疾說的太直接了，但桑雲寄到現在的確是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聽到這番解釋，羌疾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原來如此，那我呢？你覺得，我現在對你而言，還有什麼樣的用處，能夠留在你的身邊？”

羌疾已經緩緩的走近了桑雲寄，

唇邊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加深。

這就讓桑雲寄微微一愣，因為她的確是沒有想過，羌疾還有什麼用處。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異常了起來，此刻，羌疾的眼眸不再是冰冷，也沒有那麼多的情緒，只有溢位來的深深溫柔。

那是獨屬於桑雲寄的柔情。

兩兩相望，本來因為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什麼牽扯，還都是那麼的陌生，可是桑雲寄發現自己錯了。

當和羌疾這樣相望的時候，二人如同心有靈犀那般，桑雲寄的心頭也湧動著異樣的情緒，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沒有任何用處了，堂堂八皇子殿下，竟會屈尊想留在我們雲隱閣？不問問你手下的那些傭兵答不答應？”

“更何況雲隱閣和傭兵聯盟，早就積怨已久了，身為盟主的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桑雲寄的聲音越來越冷，還帶著質問。

羌疾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如何狡辯，因為桑雲寄所說的都是事實。

這兩方的勢力的確是積怨已久！

那是因為羌疾和桑雲寄都沒有想過，彼此之間的關係竟然是這樣。

由曾經無比恩愛的神仙眷侶，變成了刀槍相對的敵人。

這若是不翻舊賬還好，一翻起舊賬來，羌疾實在是無言以對，薄唇緊抿著，只有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寫滿了愧疚。

“雲寄……這些事情要不然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比如說過去，傭兵聯盟做的那些錯事，讓我十倍，百倍奉還給你。”

羌疾猶猶豫豫的開口，像是經歷了一番內心掙扎之後，才決定這樣說的。

“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