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方的鞭子再度揚起,桑雲寄心中嗤笑,眼底滑過一絲不耐。
她不想再和對方於這一環節浪費過多的時間,於是紅唇微啟,朗聲道:“我母親和外公戰死沙場,身為人女,我自當為其披麻戴孝,有何不妥?”
話一出,桑父一驚,雖不知桑雲寄從哪裡得來的訊息,但若是因這一點罰她確實不佔道理,但她犯的錯可不止這一條。
察覺到桑父猶如看獵物一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桑雲寄心中知曉,對方並未放過嚴懲自己的念頭。
果然,他轉了話題,厲聲道:“此時暫且不提,但你以蠱毒殘害手足,此等惡事,我絕不能容忍!”
聞言,桑雲寄微微抬頭,露出眼底的疑惑,清冷的嗓音裡夾雜著遲疑。
“可是……女兒向來廢柴,從未覺醒過蠱毒之力,如何用此攻擊家中姊妹?”
桑父剛舉起的鞭子又一次頓住,臉上卻浮現出羞惱之色。
自從當了這一家之主,爬上丞相之位,已經很久沒聽過這等堵心之言,偏生桑雲寄說的乃是人盡皆知之事,叫他辯無可辯。
眼看事情要僵在原地,桑憐晴眼神一戾,立馬上前,柔聲道。
“看來是我們多心了,只是姐姐素日裡將嫡母掛在嘴邊,事事以嫡母為榜樣,又恰逢姐姐剛進了門,三妹便遭了大難,所以才有了誤會,妹妹在這裡給姐姐賠罪了。”
說著,桑憐晴衝著桑雲寄微微福身,眼眸卻輕輕瞟向
一處。
下一刻,一到人影從柱旁竄出,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眾人面前。
桑雲寄的牙齒跟著酸了一下,眼底卻結著厚厚的寒冰。
竄出來的這人她識得,正是先前在她院子裡耍威風的桂嬤嬤。
不過此刻她看起來沒了先前的威風,悽慘極了。
一大把年紀,穿著半舊不新的褂子,整張臉腫如豬頭,先前精明的眼睛如今腫的只剩下一道縫隙,額頭上沒有處理過的傷口,看起來血肉模糊,可怕的很。
桂嬤嬤故意將臉暴露在眾人面前,聲音哀切的懇求道:“老奴不知是何處得罪了大小姐,老奴願意認錯,還請大小姐高抬貴手放過老奴,也請老爺看在老奴一大把年紀的份上,勸勸大小姐,老奴實在遭不得大小姐的毒打了!”
桂嬤嬤狠下心來,將頭磕在了青石板上。
咚的一聲悶響,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一次破裂開,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青磚的地面。
這般精湛的演技,若是算計的不是自己,桑雲寄都想為她鼓掌喝彩了。
但她這人小心眼的很,最看不得有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桑雲寄輕嘆一口氣,口齒伶俐道:“明明是你欺我院中無人,帶人闖入搶奪我母親遺物,還到處搜尋主母印章,被我撞破後發生爭執,不小心撞傷了頭,怎麼就變成我惡意傷人了?我是哪裡得罪了嬤嬤,才叫你如此害我?不如好生分說一番,也好讓我知曉以後更改,免得
嬤嬤心有不忿,到處揚我惡名,我倒是無所謂,可別因此牽連了家中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