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川道:“誰規定的這種事只有天黑了才能做?”
因為裴行川是個沒臉沒皮的人,田椒長時間跟這人待在一起也逐漸淡定,道:“因為天黑了做這種事才不會有人來打擾,你要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話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裴行川:“這會兒跟晚上了又有什麼區別,誰這麼不長眼……”
他剛說到這裡,外面的門就被拍的震天響:“天還沒黑呢你兩鎖門幹啥?!趕緊讓我進去,十萬火急的大事!”
三分鐘後,師頌站客廳裡,看見裴行川臉上冷漠無比,盯著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他要不是真的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要說,那他就會幫忙搞出點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師頌擦了把額頭上跑出來的熱汗,宣佈道:“我決定在你們這裡住幾天。”
田椒還沒表態呢,裴行川已經冷冷道:“不行。”
田椒好奇問:“為什麼啊?”
“因為我懷疑有人要暗殺我,住在你們這裡比較安全。”師頌心有餘悸的說:“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正常生活,你們可以把我當作隱形人,不,你們完全可以當做沒我這人。”
事實上他這趟過來就已經打擾了他們的正常生活,裴行川扯了下唇角,淡聲道:“你覺得可能嗎?”
師頌明白這件事的突破點還是在他妹妹的身上,於是乾脆放棄攻略裴行川,轉而握住田椒的手聲淚俱下:“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
田椒都不想戳穿他那假的不能再假的演技了,直接問:“到底怎麼了?”
師頌咳嗽一聲,“你們那個叫做郜寧的朋友可能是認錯人了,非說我是他以前的認識的一個仇家,可是那怎麼可能嘛,畢竟我這人向來是與人為善的,怎麼會跟人結仇呢,我就說他是認錯了,他卻跟跟條瘋狗似的非要找我報仇。”
田椒納悶:“照理來說你應該不至於坐以待斃讓人逼成這樣吧?”
“……”師頌頓時有些心虛的咳嗽一聲,道:“我那不是看在他是你們朋友的份兒上,所以不想跟他計較嗎?與其在這裡說我,你不如去問問郜寧他那是什麼眼神,他那仇家是個女的,但是你看我渾身上下有哪裡像是個女的?”
這話倒是,師頌雖然一張臉長得很漂亮,但是怎麼看都是個男人,是一種絕對稱不上陰柔的漂亮。
但田椒一向覺得她這個親哥不怎麼靠譜,抱著胳膊道:“你該不會是男扮女裝騙人家感情了吧?”
師頌瞬間瞪大眼睛:“你……”
田椒:“我怎麼知道?”
師頌:“我是說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
“但是你能幹出這種事我是一點都不意外。”田椒審視的盯著師頌,“你兩剛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都要找我幫忙了還不肯跟我說實話?”
師頌面色糾結,好一會兒才說:“我確實男扮女裝騙過他,但我也是為了生存……”
“你還真幹過這種缺德事啊??”田椒驚愕。
“……都說了是為了生存!”師頌怒道:“你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田椒伸出手,示意他可以開始自己的表演了。
師頌雖然黑歷史眾多,但是這一段也算是黑歷史中的黑歷史了,很不樂意提起,鬱悶道:“我之前不是在邊境線待過一段時間嗎?在那裡我雖然沒有跟裴行川打過交道,但是跟郜寧打過交道。”
那時候的師頌還是個羸弱的少年,因為發育不良又瘦又小,邊境線那種地方生存資源是有限的,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稍不注意就會被別人搶走,偏偏那時候的師頌還打不過人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帶著自己找到的食物揚長而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遇見了郜寧。
彼時的郜寧其實也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性格冷淡不愛說話,路過垃圾堆的時候看見師頌蹲在地上掉眼淚,鬼使神差的就從兜裡摸出了一包壓縮餅乾給他,然後站在原地看著師頌風捲殘雲瘋狂往自己的嘴裡塞餅乾。
因為長久沒有進食,師頌的腸胃早就已經脆弱不堪,驟然接觸到食物,生理性的就要往外吐,於是他就一邊吐一邊吃,那樣子狼狽的不行,郜寧有點潔癖,竟然也沒有嫌棄他,而是看著他吃完了才沉默的準備離開——要是他不在這裡守著,師頌絕對吃不完這塊壓縮餅乾,很快就會被別人搶去。
郜寧原本只是莫名其妙的日行一善,卻讓師頌盯上了他,也是,這樣的冤大頭誰不喜歡,出手還那麼大方,壓縮餅乾這種東西在邊境線的珍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