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一步步走回了自己放包的沙發,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短短十來米的路被她走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師頌嘆氣:“去吧小花,我會給你燒紙的。”
“……”田椒一把擰在他胳膊上,怒道:“你再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生氣,我也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嘛。”師頌小聲說:“雖然不知道顧訓楹這是抽什麼風,但他沒有直接弄死你就說明對你還是挺感興趣的,你別激怒他,我回去找你男人商量下對策,儘快把你撈出來。”
田椒:“儘快是多快?”
“我要是知道具體時間我就不說盡快了。”師頌胡亂呼嚕了一下她的腦袋,“顧訓楹應該不會動你,但是顧家其他人不好說。”
田椒剛要問問顧家其他人指的是誰,就聽顧訓楹陰惻惻的聲音:“怎麼拿個東西要這麼久,裴小姐是手斷了還是腿廢了?”
“……來了,”田椒又在心裡罵了顧訓楹一百遍神經病,走了過去。
顧訓楹:“怎麼這副表情,跟我去顧家,很委屈你?”
“沒有啊。”田椒道:“我只是太激動了。”
“是嗎。”顧訓楹抱著胳膊,偏頭對田椒道:“那就走吧。”
顧家,這個在霧島盤踞了多年的大家族,整座宅院都雕樑畫棟奢華不已,鉤心鬥角,廊腰縵回,不外如是。
田椒像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跟在顧訓楹身後連連感嘆,惹得幾個跟著侍候的傭人頻頻偷笑,那笑聲並不含善意。
“很好笑嗎。”顧訓楹驀然道。
幾個傭人嚇得直打哆嗦,顧訓楹只是說了一句話,他們竟然就嚇得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可見他們對這個小少爺的恐懼深入骨髓。
顧訓楹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我在問你們話呢,很好笑嗎。”
“不、不好笑。”跪在最前面的傭人頭皮發麻,渾身抖如篩糠,卻還不得不鼓起勇氣回答,以為他知道,要是不回答的話,只會迎來更加恐怖的下場。
“不好笑。”顧訓楹重複了一遍,“既然不好笑,你們在笑什麼?”
眾人都哽咽起來,眼淚不停的往下掉,田椒原本不想管的,眼觀鼻鼻觀心,偏偏顧訓楹道:“裴小姐覺得這些人,應該怎麼處理?”
所有人都抬起頭來懇求的看向田椒,好像他們之前的嗤笑完全沒有發生過。
“這是顧家,當然要聽顧少的。”田椒將皮球踢回給顧訓楹。
顧訓楹卻緩緩笑了,“他們的嘴的是裴小姐,該怎麼處理,當然也該問裴小姐。”
“……”田椒覺得顧訓楹就是存心讓她來這裡樹敵的,心平氣和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呢。”顧訓楹親暱的摟住田椒的肩膀,“裴小姐是我很看重的客人,這些人卻半點眼力見兒都沒有,說明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那瞬間田椒只感覺有黏膩冰涼的毒蛇纏著她的身體蜿蜒而上,可怖至極,她甚至覺得這條毒蛇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忽然咬她一口。
“若是裴小姐心善,不忍心責罰他們,不如就我來吧?”顧訓楹漫不經心的道。
這話嚇得幾個傭人魂兒都要飛了,有人膝行著抱住田椒的腿,哭求道:“裴小姐!裴小姐,求求您罰我吧,求求您了!”
其他人也一起哀求起來。
“……”田椒咬了咬牙。
顧訓楹這個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兒跪到凌晨,好好反省自己!”
現在已經將近夜裡十點了,到凌晨也就兩個小時,相對來說,田椒的這個懲罰完全可以稱得上輕飄飄了,眾人都感激的看向田椒,田椒只覺得煩躁,道:“顧少,可以了嗎?”
“既然裴小姐覺得可以了,我自然也沒有意見。”顧訓楹微微挑眉,“那我們繼續走吧。”
穿過九曲迴廊,就可見一座雅緻的小院子,院子周圍栽種了不少花樹,如今正值花期,落英紛紛,清冷的月輝之下如夢似幻。
奇怪的是,這座雖然修建的很講究,卻一個傭人都沒有,安靜的過分了。
顧訓楹淡然開了燈,道:“我不喜歡他人打擾。”
田椒點點頭,這很符合神經病的作風,沒有問題。
“對了,裴小姐。”顧訓楹忽然靠近田椒,將她抵在了牆壁和自己的身體之間,微微偏頭看著她,道:“你應該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