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正跟一朵紫色的小野花罵祝景殊呢,冷不防背後有道聲音道:“在聊什麼?”
田椒先是一僵,而後很快恢復鎮定,道:“就隨便聊聊唄,你又不許其他人跟我說話,我就只能跟花花草草說話解悶兒了。”
祝景殊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田椒之前的話還是假沒聽見,道:“你可以選擇跟我聊。”
“……”田椒用見鬼的眼神看他,那意思是你沒事兒吧。
“既然你不願意,那算了。”祝景殊道:“你繼續跟它罵我吧。”
田椒:“。”
原來是聽見了的啊。
她又不是神經病,也不可能真揪著一朵無辜的野花叨叨半天,站起身跟在祝景殊後面道:“你今天心情不錯哦?”
“嗯。”祝景殊道:“合同簽了,現在裴氏已經是我的了。”
田椒一哽。
這對祝景殊來說是好訊息,對她來說可不是。
“如果。”田椒說:“我沒有出現的話,你們打算怎麼辦?”
“沒有這種如果。”祝景殊淡聲道:“我們大費周章把裴行川砸傷,就是為了趁此機會讓陳雅霖提出沖喜這個主意,相比起世家大族中那些精明的千金小姐,在鄉下被養的單純無比還擁有一副好皮囊的你最為合適。”
“你是完全處於a城之外的,只有你這樣的身份,裴行川才不會戒備你。”
田椒聳然一驚。
她來a城,竟然都是祝景殊他們計劃好的?!
“最開始定的是田嘉嫣吧。”田椒吸了口氣,“要是田嘉嫣沒有鬧呢?!我那對所謂的父母根本就不會想著把我接回來!”
祝景殊穿過小徑,這一片種了大片的月季,正值花期,開的非常漂亮,田椒覺得這面花牆有些眼熟,想了想記起自己曾經在桑令雪的住處見過,品種都一樣,可見邰琳溪對桑令雪恨之入骨,卻又不自覺的想要去模仿她。
這種精神狀態……還挺變態的。
祝景殊在花牆邊停下,道:“田嘉嫣一定會鬧,因為在那幾天她聽說了很多關於裴行川的不太好的傳聞。”
“……你們透露給她的?”
祝景殊只是笑了笑,道:“當然,如果田嘉嫣妥協了,也有辦法。”
“什麼?”
“她死了的話,田棟不就只能把你接回來了嗎?”祝景殊折下一枝花,微笑。
“……”田椒後背發涼,直冒冷汗。
一條人命,田棟竟然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嚇到了?”祝景殊將手裡那支開得正好的月季遞給她,道:“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用這種辦法。”
田椒一口氣還沒松,祝景殊又說:“因為這樣太可疑了,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田椒撇開臉沒有接那隻花,祝景殊也不在意,將月季隨意別到了田椒的髮間,欣賞了一會兒才說:“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否則你就會嫁給武立那種廢物了。”
他竟然連武立都知道!
田椒抿緊唇,道:“你讓我覺得……”
“噁心?”祝景殊坦然問。
“不……”田椒看著他的眼睛,“你讓我覺得陌生,無比陌生。”
祝景殊僵住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田椒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對你的印象真的很好,我來到a城那麼久,你是唯一一個見面就讓我覺得是好人的人。”
祝景殊僵硬的扯了下唇角,道:“辜負了你的信任,真是抱歉。”
田椒搖搖頭,“你辜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祝景殊轉身看著他,漆黑的眼睛裡沒有任何光亮,冰冷一片,一瞬間讓人聯想到某些精密儀器鑄造所用的合成金屬。
“你覺得,那才是真實的我?”他捂住臉笑出聲,“裝了那麼多年,確實在某些時候,我自己都忘記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他垂著眼皮,瞳孔裡映出田椒的臉,“但很抱歉,我從來不是你印象中的好人。”
“當我還年幼的時候,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不喜歡我,不管是我考到了滿分,還是比賽拿了第一名,她連笑臉都不肯給我一個。”祝景殊淡聲說:“我的父親就是個酒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外面廝混,起初,我以為是因為父母關係不好,母親才厭惡我。”
“但後來,祝秋冉出生了,她自私,愚蠢,勢利,可我的母親愛她若珍寶,百般縱容,只要是她想要的,裴似菡都會給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