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川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道:“說你沒醉,要去撿垃圾吃,說你醉了,又清楚記得月球到地球的距離。”
田椒把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
裴行川輕笑:“哪有那麼多說法。”
“我不是月亮,也不在三十八萬千米之外。”他在沙沙的樹葉聲裡說:“我就在你眼前。
田椒怔怔的看著他,忽然仰頭在他脖頸上親了一下,彎起眼睛說:“月亮奔我而來。”
裴行川輕嘆口氣。
之前他讓田椒說點好聽的,田椒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他還以為這小姑娘是個浪漫殺手,如今再看,這不是挺會說情話麼。
每個字都讓人怦然心動。
……
回到西屏楓林,裴行川把在車上執著想要把腦袋探出車窗吹風的田椒拉下車——田椒不肯讓他抱,因為還在生氣。
她皺著眉一臉嚴肅:“你怎麼能扼殺小狗的天性呢?小狗就是要把腦袋探出車窗讓風把舌頭都吹歪的。”
裴行川:“……”
他轉頭問池槐:“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池槐拼命忍住笑,心想老大還是太仁慈了,要是田椒真把腦袋伸出去舌頭被風吹歪,等第二天她清醒了看見影片,一定會立刻移民火星。
裴行川拉著田椒往裡走:“你要是把腦袋探出去,池槐的駕駛證就要被扣分了。”
“哦。”田椒其實沒聽明白,但裴行川解釋了,她就假裝自己已經聽明白了,道:“這樣啊,好吧。”
裴行川終於把人帶回家,兩個阿姨早就按照裴行川的吩咐準備了醒酒湯。
“過來喝了。”裴行川敲敲茶几。
田椒拿餘光瞥了一眼,覺得這玩意兒八成不好喝,於是胳膊一抱:“不要,我現在在叛逆期,我說不喝就不喝。”
裴行川一挑眉:“這是又改劇本了?”
他好整以暇的問:“那我問你,你是誰?”
田椒的眉眼一下子耷拉下來,一臉的苦大仇深心碎落魄,簡直比天橋底下的流浪漢還要流浪漢:“我……我是一個無家可歸被迫寄人籬下還要每天捱打捱罵的可憐蟲!”
裴行川:“……”
“所以。”裴行川說:“你現在是寄我籬下?”
田椒沉重的點頭:“是的。”
“但是我一定會努力掙錢搬出去的,畢竟你對我非打即罵,我受不了了嗚嗚嗚。”
兩個阿姨看裴行川的眼神都變了。
這平時看著對田小姐呵護寵愛的很,原來私底下兩人是這樣相處的嗎?
“……”裴行川完全不想解釋了,道:“既然你住在我家,就得聽我話,過來,喝了。”
田椒面色糾結,幾番衡量,最終出於一個無家可歸寄人籬下可憐蟲的悲慘境遇,豪邁的一口把碗裡的醒酒湯喝了,這玩意兒是用靈芝和蜂蜜熬的,味道著實好不到哪裡去,田椒一口喝完臉都扭曲了,她捂住心口指著裴行川:“你……下毒!”
而後“啪嘰”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阿姨們都嚇傻了,連忙解釋:“二、二少,我們沒有……”
裴行川非常冷靜,“不用管她,戲癮上來了而已。”
果然,一分鐘後,剛被毒死的田椒又原地復活了,她打了個哈欠:“困了。”
“困了就去睡覺。”裴行川道。
“哦。”田椒對他伸出手:“那,牽牽。”
裴行川無奈嘆口氣,牽著人往樓上走。
到了田椒自己的房間,裴行川在衣櫃裡給她找了件睡裙,而後又毫無心理負擔的拉開抽屜,挑了件淡粉色的內衣,一起交給田椒:“去洗澡。”
“哦。”可能是醒了點酒,田椒這會兒十分聽話,她進了浴室還知道鎖門,裴行川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剛準備欣賞一下池槐發來的錄屏,浴室裡就傳來“噗通”一聲,還有田椒的一聲驚叫。
裴行川立刻站起身,眉頭皺緊,手指已經搭上了門把手:“田椒?”
過了大概有半秒鐘,才傳來田椒虛弱的聲音:“我……摔倒了,嗚嗚嗚。”
“……笨。”裴行川擰開門鎖,進去就看見田椒衣服溼了大半,和頭髮一起貼在身上,整個人都跟個小烏龜似的趴在地上,衣服領口太大,往後露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後背。
她的脊柱溝很漂亮,面板薄瓷一般,也不知道是天生就透出一點粉色,還是被浴室裡的熱氣燻蒸的,十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