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過去,別說是桑磬的臉,就是桑磬這個名字,都已經鮮少有人記得了,但到底有在當年那場沒頂之災之中倖存的人,聽見這兩個字,都是驚愕不已——
桑磬,這個傳聞之中早就已經你死無全屍的遊魂,竟然又回到了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還是以這種強勢的、不容違抗的方式。
原本一直興致缺缺的顧訓楹都忽然站直了身體,定定的看向桑磬。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對桑磬這個人感興趣了,只可惜,緣慳一面,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這個只活在傳說中的人物。
她並不威風凜凜,也並不霸氣外露,相反,她脆弱的就像是一尊陶瓷製作的精美雕像,只需要輕輕一推,她就會摔的粉身碎骨,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人能走到她的面前去。
桑令雪並不在乎自己引發的騷亂,甚至連一個眼神的都沒有給他們,三十年前她就是這樣高貴,三十年後,桑家覆滅,榮光不再,她還是這麼高傲。
目下無塵,冷漠無情。
桑令雪一步步走到了顧桁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顧桁,忽然一笑:“多年不見,你都老成這個樣子了,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你。”
“是嗎?我還以為之前組織刺殺的時候你就已經見過我了。”顧桁同樣露出微笑,“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沒怎麼變。”
“這話我不太愛聽。”桑令雪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撐著自己的下頜,悠閒的就好像是在自家的客廳裡,周圍上千人在她眼中都是螻蟻,不值一哂。她輕聲說:“沒有人希望自己三十年後還和三十年前一樣愚蠢。”
顧桁道:“竟然都已經三十年了,時間過的真是很快。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聽著這兩位大人物貌似心平氣和的話家常,其實誰都知道,這和諧的氛圍只是假象,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假象就會如同鏡面一般碎裂,露出其下猙獰醜惡的真正嘴臉。
“還不錯。”桑令雪轉頭道:“一切都挺好,只有一點,讓我如鯁在喉。”
桑令雪輕聲說:“那就是你竟然還活在這世上。”
顧桁:“那真是抱歉,我今天還會從這裡活著離開。”
“是嗎?”桑令雪拍拍手,立刻有人提了個小巧的冷凍箱上來,桑令雪將冷凍箱放在桌面上,手指在上面輕輕叩了兩下,道:“眼熟嗎?”
顧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是你令人去取的血清吧?”桑令雪開啟箱子,裡面赫然擺放著十幾只針劑,她挑起眉道:“看來你確實沒想放人一條活路,這麼一點血清,能救的人屈指可數。”
眾人再次恐慌起來,又像是餓了許久的鬣狗般盯著那隻冷凍箱,畢竟那裡面放著的,可是能救命的東西!
“你在拖延時間,等血清送來。”田椒慢悠悠的道:“我也在拖延時間,等人截下血清。”
她俏皮的對顧桁眨眨眼睛,“桑女士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她將你的每一步都算的很清楚呢。你以為是你的人圍住了會議廳?不不不。”
田椒說:“實際上,是你和你的人,被警衛隊圍在了會議廳。”
顧桁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江雲在:“你為什麼——”
舞蹈上的警衛隊,一直由斯卡羅家族負責,斯卡羅一直保持中立態度,從不偏向任何一方,就連這次的島主遴選,江雲在都是趕鴨子上架,怎麼會……
江雲在聳聳肩:“斯卡羅保持中立又不代表我保持中立,我和田椒是老鄉,當然站在她那邊咯。”
顧桁怒極反笑:“簡直不可理喻……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管什麼都要講究一個好處?”江雲在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慢騰騰的說:“我這人做事,一向看心情,有意思,那就做咯。”
田椒笑眯眯的道:“我們一般管這江少這種叫做性情中人。”
桑令雪噠的一聲將冷凍箱合上,盯著顧桁道:“你已經輸了,還要負隅頑抗麼。”
“說來,還要感謝你研究出了這麼個東西,不然想要控制這麼多人乖乖聽話,還真是不容易。”
“輸了?”顧桁冷冷道:“不,我永遠不會輸——”
他猛然暴起,拔槍就朝田椒射去,雖然大家都精神緊繃,但是這一下還是太突然了,田椒反應過來時,顧桁的手指已經碰到了扳機——
“嘭”的一聲槍響,會議廳了裡尖叫聲響成一片。
田椒微微睜大眼睛,看著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