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熹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年過半百的婦人眼含熱淚,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小女兒情態,滿心歡喜地看著時雨。
什麼?這紙人精魅力竟如此大,連刻薄的老太太都被他迷倒了?
不僅鬱熹感到不可思議,連周若依也陷入了迷茫:“祖母?”
最開始跟祖母提起時雨,她還罵了好幾句年輕人不知禮數,連仙君的名諱都敢冒犯。也是這時她才想起,幼時祖母常常講起一位仙君救了她的故事。
那位仙君的名號正是“時雨”,若她沒記錯,城郊有座小廟裡,還供奉著當年受過仙君恩澤的人集資修建的神像。
前些年祖母還時不時去上香,這幾年因為腿腳不好才不怎麼去了,只是為何她會將時公子喚作仙君?不過是名字一樣罷了。
在場的三人各有各的疑惑,而唯一知曉原委的鬱熹,意亂心慌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本看那破廟又小又荒廢已久,想來也沒啥人信那位仙君,鬱熹這才敢下手,卻沒想如今被他的信徒現場抓包!
見老婦人一臉仰慕,鬱熹堅信若是她說出真相,眼前的仙君不過是她扎的紙人成精了,這小老太能一柺杖敲死她!
和老人家拼命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出來,剛想趁沒人注意腳底抹油偷偷躲起來,只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時雨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突然看過來,微微一笑:“鬱姑娘來了。”
三人的視線唰唰投過來,鬱熹冷汗瞬間冒出來,腿像石化了一般沉重,僵著臉嘴角努力扯出一點弧度:“來,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腦子,快動起來啊!
還好孫巧慧現在對她的興趣不大,掃了一眼就轉過頭繼續全神貫注地盯著時雨。
周若依見狀把鬱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千鈞一髮之際,鬱熹總算想出個法子,微微瞪大眼睛重複了一遍:“對啊,這是怎麼回事呢?”
第一步,裝傻。
周若依半信半疑:“你真的不知道?”
鬱熹瘋狂搖頭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臉無辜:“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時雨的餘光掃到她呆滯的臉上,瞧見了一閃而過的心虛。
這邊孫巧慧還在對時雨噓寒問暖:“仙君這些年過得可還好?何時造訪的江東城?出什麼事了嗎?會在這裡待多久?”
時雨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只能無聲地看向鬱熹,後者接收到他的視線,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利的話,急中生智:“老夫人,不如你先給我們講講,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時雨仙君是個怎樣的人?”
第二步,打聽訊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孫巧慧原本不想搭理鬱熹,想到仙君竟同她有些關聯,眼見仙君被搶了話也沒有不喜之色,勉強耐心解釋:“大約是五十年前,那時鬼修還沒這麼常見,有一個窮兇極惡專愛剝人面皮的歹人,在江東城流竄作案。”
“因為他的存在,江東城人人自危,每晚更是早早關門足不出戶,官府也增加了不少巡查的人手,卻還是被他殺害了十餘人口。”
“那晚我明明已經睡下,等醒來時卻發現到了郊外,面前已經有了幾具沒有面皮的屍體。”提起此事孫巧慧依舊目露驚恐,彷彿再次見到當年的人間煉獄。
“當時我就知道自己著了道,本以為會就此命喪黃泉,時雨仙君卻從天而降同那鬼修打鬥起來,最終制服了他。”
說到這,孫巧慧拄著柺杖朝時雨深深鞠了一躬,用力到連脊椎都在發顫。
“當年和我一起獲救的人都想當面同仙君道聲謝,可惜仙君來去匆匆到最後也沒找到機會,如今大多人已經入了土,就讓我這老婆子代他們同仙君道聲謝。”
“多謝仙君的救命之恩,巧慧這輩子沒齒難忘!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仙君儘管知會一聲,在所不辭!”
沙啞含糊的聲音卻字字鏗鏘,時雨知道自己受不起這個禮,側身後迅速扶起孫巧慧:“老夫人不必如此。”
看來這時雨仙君是個懲奸除惡的,鬱熹想了想又故作好奇:“時雨仙君很厲害嗎?”
孫巧慧很久沒做過這麼大的動作,被扶起後緩了片刻才回:“當然,時雨仙君可是倚雲宗飛陽掌門的首徒,自然厲害!”
大致弄清了時雨仙君的性格背景,以多年看小說的經驗,鬱熹腦子裡緩緩浮現出一個故事。
“不瞞你們說,其實這位只是時雨仙君的一縷神魂!前兩日我被鬼修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