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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襄陽侯裴紹跪在最前,繼夫人蕭氏與長子裴玉戈則一左一右跪於裴紹身後,只是裴玉戈要略靠後些,而他之後便只剩下侯府長女裴素鐧所生的一雙兒女在。除了裴玉戈身側有個幫忙攙扶的侍從陪跪著,侯府其他下人都只是遠遠跪在院外。
&esp;&esp;大太監趙園雖不是自小便伺候天子的宦官,但也是自蕭棟蕭璨兄弟被先帝接入宮中撫養時就被撥到蕭棟身邊伺候的人,如今算下來也有十餘年了。與天子算不上關係親厚,卻極擅揣摩聖意。天子只有雍王蕭璨這一個弟弟,從來都是縱著寵著的。縱使襄陽侯是先帝朝重臣,並不受當今天子與太師一派待見,可他家的公子能令雍王親自入宮請旨賜婚,侯府地位便不能同先前一般論了。
&esp;&esp;無論這位體弱的裴大公子是否有福氣活得長久,至少此時此刻,襄陽侯府便是同雍王一般緊要的存在。所以哪怕宣旨後襄陽侯打點的銀子並不豐厚,趙園臉上卻不見半點不悅,口中更是連連恭賀侯爺大喜,又恭敬朝被侍從扶起的裴玉戈躬身行禮。
&esp;&esp;“王爺待裴侍御也是極為用心,王爺早侯爺之前便已入宮請得諸多恩賞,是專門給…裴侍御請的。王爺乃陛下同胞手足,令郎能得王爺親眼,侯府日後可是有福氣了!”
&esp;&esp;裴紹聽了這話並不歡喜,宮中恩賞越是多,越顯得他襄陽侯府是賣兒求榮。裴紹將幾個兒女視若珍寶,不論兒子女兒,他寧願舍了這些所謂的恩寵,也不想兒子跟皇族有什麼糾葛。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儘量擠出笑臉應付宮中來的大太監,陪著笑臉只稱是,不時用餘光打量兒子的身子。
&esp;&esp;好在趙園並沒有耽擱太久,見差不多了,也沒有為難裴紹一家,找了個由頭便告辭回宮覆命去了。
&esp;&esp;天子賜婚,還是給寵極一時的雍親王和襄陽侯府的公子賜婚。
&esp;&esp;當晚訊息便傳到了京城各府耳中,等到後幾日,更是滿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光因為這是天子疼愛的弟弟與先帝朝極受重用、如今已被冷落多年的襄陽侯府結親,更是因為這是樁男子娶男子的奇婚事。
&esp;&esp;倒不是說男子間嫁娶是什麼稀罕事,畢竟早幾十年前蕭氏皇族便已有相似先例,這數十年來民間也多有效仿的。可天子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與天子並不待見的先帝朝重臣之子結親,很難不令人多想。更不要說御史臺供職的裴玉戈是先前遇害的御史大夫溫燕燕的門生,為了這樁血案多次求見天顏而不得。
&esp;&esp;溫燕燕遇害不足兩月,裴玉戈便由天子賜婚成為雍親王正妃,其中深意眾說紛紜。
&esp;&esp;襄陽侯府如今明面上得到了雍親王的庇護,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有一人卻比裴家父子還要急,葉虞隔兩天便從營中其他人口中聽到賜婚的事,也顧不得避著他人耳目,趕忙同將軍告了假,次日便換了身常服孤身直奔侯府去了。
&esp;&esp;“玉戈!…裴伯伯。”
&esp;&esp;葉虞被領著進來時沒想到裴紹也在,他斂了神色同長輩問安,待裴紹開口請他一道落座後方開口追問道:“裴伯伯,我聽說了賜婚的事,您……”
&esp;&esp;“陛下恩旨已下,無需再論。”裴紹見葉虞一臉欲言又止,只明面上提點兩個小輩一句,便尋了個由頭起身道,“我乏了,你們是同輩人,想來應有許多話要說,我這個老傢伙就不擾你們了。”
&esp;&esp;“父親慢走。”裴玉戈起身相送,葉虞也跟著站起來,替身體不好的摯友將裴紹送至院外淺談兩句後才折返回來。
&esp;&esp;“玉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不會以身犯險麼?!別說皇室本就是龍潭虎穴,即便只論議親,那雍王也不是可以託付的良人,你怎麼?”他是知曉一些內情的,此刻只以為好友以身犯險,心裡是一萬個著急,所以說話時不免口氣重了些。
&esp;&esp;裴玉戈並未生氣,他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等葉虞將心中焦慮都發洩出來才出聲解釋道:“雍親王確非良人,可我也並非要將終身託付於他,他是否為良人與我無關。”
&esp;&esp;“你果然還是為了姨母。”
&esp;&esp;“是…也不是。”裴玉戈先是點了下頭,隨後遲疑了下又開口否認了葉虞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