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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姨母二字由蕭璨口中說出,裴玉戈一直懸著的心稍微定了定。
&esp;&esp;溫燕燕與蕭家兄弟並無血緣關係,而是婻諷與先褚王妃是手帕交。時隔多年,蕭璨口中仍以姨母相稱,再加上他祭拜之時的模樣已讓裴玉戈在轉瞬之間下了決定。
&esp;&esp;“王爺念及舊情,只可惜陛下似乎不記得恩師與他的情分了。”
&esp;&esp;身為人臣,裴玉戈這話無異於妄議天子,傳出去革職抄家也並非不可能。可即使知道眼前的雍王與皇帝一母同胞,他還是決定賭一把。
&esp;&esp;“…哈!美人兒,你真敢說。”蕭璨突兀一笑將僵局打破,他嘴上雖說著裴玉戈大膽,但並無怒意,可見並非計較。
&esp;&esp;“下官只是為恩師抱屈,一時失言,多謝王爺不與臣計較。”
&esp;&esp;笑了幾聲後,蕭璨斂了笑意,把玩著手中的黑鐵摺扇,抬眼狀似無意問道:“美人想讓本王做什麼?”
&esp;&esp;裴玉戈不答反問:“王爺難道不想查清家師之死,好寬慰她在天之靈麼?”
&esp;&esp;“你出身襄陽侯府,不會不清楚皇兄心意已定。本王雖與天子一母同胞,可他是君、本王是臣…天子不想聽的事,臣子即便查了又能如何?再者說,即便本王真的拋卻與皇兄的手足之情,可本王雖為親王,卻不問朝政、文武不修,生死榮辱本就係於皇兄一念之間,你憑什麼覺得本王會舍了兄弟情義、滿身榮華去幫溫姨母求一個公道?”
&esp;&esp;溫燕燕一事皇帝已有了決斷,面上雖下令讓大理寺和京兆府全力追查,但貴胄皆知那不過是場面活,只待過些日子便沒有人再追究溫燕燕究竟死於誰手。明知皇帝心意卻還要逆著來,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連溫氏族人都放棄了溫燕燕,旁人就更不必說了。
&esp;&esp;可裴玉戈不甘。
&esp;&esp;“王爺回京那日,下官恰好瞧見您,雖看得不真切,卻隱約覺得王爺行色匆匆。有人告訴下官,說您原不該這個時候匆匆回京,京城守軍也是頭十日才得了您回京的訊息,算算報喪的訊息傳到北境的時日,下官想……您是為了家師的死才匆匆由北境返回,不是麼?”
&esp;&esp;蕭璨原是邊聽邊用鐵扇輕敲另隻手掌,裴玉戈憋著一口氣將這一番話說完,他手中的摺扇忽得停下。耗費心血陳詞一番的裴玉戈忍不住又咳了好幾聲,可頭卻堅持抬著,不肯放過蕭璨臉上一絲變化。
&esp;&esp;良久後,蕭璨才終於開口,他沉聲道:“會有人為溫姨母的死付出代價。不過你既來找我,想來也是不肯坐等這一切的。既如此,本王願意施以援手,只是裴侍御你…準備拿出怎樣的代價來與本王做這筆交易?”
&esp;&esp;“下官身無長物,不知王爺想要什麼?”其實話未出口,裴玉戈心中便已隱隱有了準備,他找上蕭璨,原也是打算全豁出去的。答案既已知曉,此刻由對方提起,裴玉戈倒也坦然。
&esp;&esp;“本王喜好風月,最憐美人。裴侍御傾城絕色,世間女子都罕有人及得上你半分,本王願許以天子賜婚、三媒六聘,請裴侍御入府做這雍親王妃!”
&esp;&esp;“…王爺若是鍾愛下官這張皮相,下官不敢不予。只是婚嫁之事,還請王爺三思。”
&esp;&esp;換作尋常人忽然被一人之下的尊貴親王許下正妃之諾,多半會喜不自勝,即刻便應下來。可裴玉戈對男女愛慕之情並無心思,他更不信能將他摸得這般清楚的雍王會一見鍾情,至於這求親的目的,多半要的不止是襄陽侯府,還可能是襄陽侯府背後的靖北王府。
&esp;&esp;出身皇族,沒有哪個是心思單純的,今日幾番交談下來他更確信蕭璨並非面上那般庸碌無能,也因此,他更不能輕易以親族安危許之。
&esp;&esp;蕭璨也看出了裴玉戈的猶豫,他起身走到跟前,用鐵扇挑起裴玉戈的下巴。
&esp;&esp;“美人莫要胡思亂想。本王一不謀朝二不篡位,皇兄繼位也已快七年,如今朝綱已定,那勞什子兵權本王要來也無用。只是本王雖想查清姨母之死,卻不願與皇兄生出齟齬來,面上不好明著查。你既要為自己的老師求個公道,便接了這雍親王正妃之位,旁人問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