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良久,裴玉戈才放下茶碗,抬眸直視平南侯沈貢道:“那麼侯爺所說蕭氏子弟,是否也包括禮王府?”
&esp;&esp;從前他與蕭璨不解禮王府為何背後下了那麼多黑手,畢竟已退位讓賢的老禮王是當年肅帝的子嗣,皇位已傳昭文二帝,再到如今的蕭棟手中,禮王府早已不是可爭皇位的人選。然而此刻聯絡遺詔內容與沈貢那番言辭,裴玉戈似乎有些明白了。
&esp;&esp;他倒是不必再懷疑沈貢與殷綽會有合謀,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幕後黑手的禮王府,他需要試探沈貢的態度以及有關禮王府的更多事。
&esp;&esp;提起禮王府,沈貢倒確實沒讓裴玉戈失望。
&esp;&esp;“禮王府?”沈貢開口了,只不過態度卻與裴玉戈的猜想有些出入。這位老將軍嗤笑一聲,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直白得有些讓人一時難斷真假,“在老夫看來,若說先帝只堪堪可為守成之主,那如今的天子便是德不配位的庸君,至於禮王祖孫……亂臣賊子,根本不配為帝!”
&esp;&esp;先帝及如今的天子到了沈貢的口中,竟是半句正面的點評都得不到。在場除了裴玉戈之外,都難掩眼中震驚。
&esp;&esp;“裴家小子,你不意外?”
&esp;&esp;裴玉戈淡定反問:“為何意外?沈侯爺今日拜府一言一行皆驚世駭俗,晚輩若此刻才覺驚詫,豈非太過愚鈍?”
&esp;&esp;沈貢盯著人,忽得問道:“你如此,雍王又如何呢?”
&esp;&esp;“晚輩以為…沈侯爺與我閒聊了這許多,該是大抵能猜得到明珠為人如何的。”
&esp;&esp;這般回答倒是著實勾起了沈貢的好奇心,老將軍略挑了挑眉,稍放緩了語氣問道:“你如今能做雍王的主?”
&esp;&esp;裴玉戈微笑著搖頭道:“我與明珠的情誼並非世人妄加猜測的那般刻板腐朽,所以談不上誰做誰的主。只是縱使我力薄,也私心想為他擋下那些心懷不軌的惡人。在晚輩看來,天子應當兼有殺伐決斷之手腕與慈懷天下之仁德,除此之外的髒東西,不該盡入他的眼。”
&esp;&esp;沈貢未答,只是抬手撫掌數下,臉上神情難得鬆動,露出了些許讚許,只是不知他這讚許是對裴玉戈還是蕭璨。
&esp;&esp;“郭縱。”裴玉戈忽得開口喚了一聲,被點到的郭縱立刻斂了神色上前一步垂首應聲,接著便聽得上首之人淡淡道,“去趟內院瞅瞅明珠是否起身,若他精神好些,便將沈侯爺今日來意同明珠言明,請他裁斷。”
&esp;&esp;“屬下立刻去。”
&esp;&esp;“日上三竿,雍王卻未起身?”
&esp;&esp;聽來尋常一句閒話卻也是試探,只是聽不出話中喜惡。裴玉戈抬眸淡淡道:“沈侯爺既知道王府派人將家師留書與先帝遺詔盡數取回,更應當清楚家師因何被害身亡,也該曉得這其中陛下與朝中宵小又都做了什麼。明珠重情義,陡然被至親之人背刺,便是鐵打的人也會有個傷心難過的時候。會無動於衷的皆是無情之君,那樣沈侯爺也不會同晚輩在這裡廢話這許多不是麼?”
&esp;&esp;“伶牙俐齒的小子!數月前見你言辭間暗暗奚落太師,原只當是你是一時怨氣,不想卻是本來‘善談’。到底是言官出身,嘴上不落下風的,不過倒是老夫想起一位故人……懷念得很。”
&esp;&esp;“那倒是晚輩有幸了。”裴玉戈並沒有追問,他像沈貢認識的誰並不重要。況且方才這番言語交鋒,他面上雖坦然應對,實則心中全程謹慎,句句都可能是試探與機會,他方才太過專注還不覺身子疲憊。如今第一關勉強算透過了,稍鬆下了口氣,身子的疲乏之感便有些壓制不住了,連帶著胸口也有些悶悶的。
&esp;&esp;“裴家小子不必強撐,你同老夫說了那許多話,便已令人知曉你的心性,不謂那些繁文縟節。”
&esp;&esp;“讓侯爺見笑了。”
&esp;&esp;沈貢是縱橫沙場的老將,又歷經三朝帝王,裴玉戈並不意外對方會看穿自己的勉強,故而聽罷也沒有再推拒,坦然站起身拱手淺行一禮。
&esp;&esp;堂中師小南和柯慈對視一眼,默契地留下柯慈在正堂陪著沈貢,師小南則快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