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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片刻後,主屋的門開了。
&esp;&esp;裴玉戈披了件大氅走出,微微側頭同侍侯在門外的大丫鬟春憐春寒道:“明珠一向睡得淺,今日是餘醫正開了藥湯才多睡了一會兒,你們進去伺候時腳步輕些。若有事便過來書閣稟報一聲。”
&esp;&esp;兩婢女屈身應後輕手輕腳進了主屋併合上了房門,裴玉戈這才看向郭縱道:“走吧,去書閣。”
&esp;&esp;如今裴玉戈在王府已與蕭璨地位相當,也就柯慈還不會越過蕭璨聽命於他,郭縱等人對裴玉戈自是視其為主,並無二話。
&esp;&esp;到了書閣,親衛將自宗廟青磚下起出的東西奉至桌案上解開繫帶。那布包裡放著一摞文書冊子,正上方那抹明黃尤為顯眼,便是先帝並未昭告天下的遺詔。
&esp;&esp;裴玉戈伸手拿過緩緩展開,那是一紙傳位遺詔。內容與當年傳位給太子蕭棟時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繼位之人的姓名不是蕭棟,而是……‘蕭璨’。
&esp;&esp;【作者有話說】
&esp;&esp; 殘酷真相
&esp;&esp;“王妃,可是有何不妥?”
&esp;&esp;郭縱看不到遺詔的內容,只能瞧見裴玉戈瞬間凝重的臉色,連捏著那封明黃遺詔的手都緊了緊。
&esp;&esp;裴玉戈未答,只是搖頭將那封遺詔鄭重地放在了一邊,隨後翻閱起了那布包裡餘下的東西。除了最上那封遺詔之外,包裡剩下的都是溫燕燕生前留下來的東西,裴玉戈看著那上面令他十分熟悉的恩師筆跡,喉頭略緊,一時間心緒複雜。
&esp;&esp;可隨著那些卷宗被一一翻閱,裴玉戈的神情由懷念感傷逐漸轉變為震驚和憤怒,在翻到恩師留下的絕筆書信時,他心裡首先湧上的甚至不是哀傷。
&esp;&esp;溫燕燕查到的線索斷在了禮王府,但同樣並無指正對方的實證。不過這也證明了裴紹以及他們先前查案的方向並沒有弄錯,雖然其中緣由仍然匪夷所思,但有了溫燕燕留下的這些證據,他已然可以確定隱在殷綽背後推波助瀾之人正是出自禮王府。
&esp;&esp;而禮王府牽涉的可不僅僅是溫燕燕以及如今晏家、葉家及楚王的這幾樁事,當年先帝與先褚王夫婦過早病亡竟也有他們的手筆。而真正讓裴玉戈呼吸一滯的是,溫燕燕在絕筆信中另有言明,先帝之所以沒能及時察覺、甚至自己也深受毒害,皆是因為當初還是太子的蕭棟從中為那些人遮掩。等先帝查到蕭棟頭上時,她已身染劇毒時日無多,彼時蕭璨不過十一二歲,較之兄長蕭棟並無為君的資本,廢太子一事又牽連頗多,最後先帝有心無力,只得留下兩份陰陽遺詔以備將來,若蕭棟日後不堪為帝,那封廢蕭棟立蕭璨的遺詔便會現世。
&esp;&esp;只是先帝病重時終是無法籌謀周全,也想得過於簡單了,而溫燕燕自接下秘密遺詔之時便已算到了她今日死局,這才有瞭如今桌案上如此多的紮實證據。
&esp;&esp;裴玉戈心中忽得生出一種猜測,或許正是因為老師遇害,平南侯作為奉詔之人中僅剩的那個手握兵權的老臣,才會在去年年中時那麼突兀回到京中。
&esp;&esp;郭縱一直在旁邊候著,見裴玉戈神色變了又變,最後猛地撫上胸口,只以為是裴玉戈舊疾復發,急忙奔上前小心詢問:“王妃可是不舒服?藥可在您身上…你,快去端水過來。”
&esp;&esp;書房內僅留著的那名親衛聞令調頭去尋水去了,裴玉戈此刻卻抬手壓住了郭縱的手腕,搖頭道:“我身子無事,不過是…難以相信親眼所見,心緒激盪才一時有些胸口悶罷了。”
&esp;&esp;郭縱順著裴玉戈的目光低頭去看那封被撂在桌上的信,即便是匆匆掃過一眼,他也被那封信上的內容震驚到了,一時竟縮手撤了半步,有些不敢置信看向裴玉戈。
&esp;&esp;那眼神就像是向裴玉戈企求一個答案,因為其中內容太過駭人聽聞了。
&esp;&esp;“老師的為人我清楚,而且既是先帝所託,多半……是真的。”裴玉戈開口給了郭縱一個答覆,此刻的他才從最開始的震驚與憤怒中抽離出來,重新拿起了恩師的絕筆信。
&esp;&esp;信既不是留給他這個弟子的,也不是寫給溫氏族人或是給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