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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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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棟目光落在跪著的裴玉戈身上,他眉頭緊鎖,神情顯然是十分不悅。

&esp;&esp;奏摺他自然看過,不過卻沒有立刻理會,不成想裴玉戈竟會同他老師一般,不管不顧當朝翻出來。

&esp;&esp;“陛下。”蕭璨開口,他少見得正經喚了天子一聲陛下、禮數更是周全,“臣弟知曉陛下這些時日政務繁忙,本不想令您煩憂的,只是眼見諸位大人偏聽偏信,僅憑好惡便武斷呈稟御前。御史臺上下也不得不踐行祖宗定下的法令規矩,行諫言之責,請陛下聖裁明斷,以正朝廷公正清明之風!”

&esp;&esp;蕭璨這番話說得太過正義無暇,好到不像是一個風流浪子能說出來的話,而他既是天子胞弟、又身兼御史大夫之銜,說出來的話有多少分量不言而喻。最要緊的是他將祖宗規矩和御史臺上下都算上了,天子總不可能視整個御史臺於無物。

&esp;&esp;蕭棟此刻看向弟弟的目光十分複雜,他抿唇久久不語,滿朝更是無人敢貿然出聲。

&esp;&esp;“陛下。”

&esp;&esp;有人開口,竟仍是裴玉戈。

&esp;&esp;天子再次看向階下之人,臉上的不悅幾乎毫無掩藏。前有溫燕燕、晏家父子的兩樁大案尚未審結,後又有東江新王及靖北王世子的麻煩,而裴玉戈又在此時不停有話說,有那麼一瞬,裴玉戈竟比他的老師溫燕燕還要惹天子厭惡了。

&esp;&esp;“裴卿還有何事?!”

&esp;&esp;是個人都能聽出天子語帶不悅,裴玉戈自然也聽出來了,不過他卻似渾然不覺般,挺直了腰桿,義正辭嚴道:“臣還要參奏閬中院鹽鐵使趙淮豢養匪寇私兵,為掩蓋己身罪責,兩度截殺朝廷命官,謀逆犯上,其罪…當誅!”

&esp;&esp;趙淮臉色大變,裴玉戈話音一落他便失了方才的從容,咕咚一跪,急道:“陛下!臣冤枉!裴御史所言聳人聽聞,臣從未做過這些事,請陛下明察!”

&esp;&esp;“陛下。”裴玉戈第三次開口,旁人以為他是要與趙淮辯一辯,卻不料他開口竟是第三奏,“臣第三奏,參的是當朝太師殷綽。太師結黨營私,為獨掌權柄多年來排除異己、戕害朝廷忠良,指使趙淮兩度殺害朝廷命官,昔年羅織假證構陷吏部侍郎盧長樂、藉此扶持聽命於他的侍郎宮繼北上位,以此把控朝中官員升貶獎懲。其子殷緒亦為幫兇,曾在溫大人死後,私自搜捕唯一知曉內情的僕婦,濫用私刑、意圖湮滅殷氏父子的罪證。樁樁件件,皆是欺君犯上之大罪,臣請陛下…下旨徹查,以正朝綱!”

&esp;&esp;裴玉戈俯身叩拜,滿朝文武此刻神情俱是駭然不已。

&esp;&esp;不為其他,只為裴玉戈一人當朝彈劾了半個朝廷的孤勇。

&esp;&esp;從前裴玉戈被人私下戲稱鬼見愁之名,全是因為他身子孱弱又認死理,旁人不敢惹也不想沾染這個麻煩,可今日他參奏半個朝廷的膽大之舉,令百官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有著傾城面容的男子。

&esp;&esp;今日過後,‘鬼見愁’之名…名副其實。

&esp;&esp;比起感慨,眾臣此刻心中更多的是敬佩及畏懼。

&esp;&esp;殷綽一黨不敢相信去年還是一隻腳踏在鬼門關上的人,此時此刻竟做出如此駭人之舉。不過他們未必真的是怕了裴玉戈,最初的驚詫過後,殷綽率先持笏出列,面不改色道:“陛下,裴御史所言皆是欲加之罪,臣實在認不下。臣也請陛下明察!”

&esp;&esp;其他從屬殷綽一黨的朝臣也紛紛出列為太師抱不平,個個‘忠勇不阿’,言之鑿鑿請天子明旨徹查。

&esp;&esp;蕭璨是在眾人說得差不多了才動的,他未持笏,甚至在御前還有閒心理了理袍袖,而後越眾而出,站在百官之前。他緩緩抬頭與天子對視,換作尋常臣子,此舉便是藐視天子的不敬之罪,可他卻敢。

&esp;&esp;“皇兄,臣弟有過,想請皇兄寬宥。”蕭璨這次喚的是皇兄,他一撩袍服下襬,雙膝直直跪下,卻並未俯身叩拜下去,依舊跪得筆直。

&esp;&esp;天子蹙眉,即便此刻心中如何不悅,仍是不忍對弟弟苛責遷怒。他嘆了口氣,耐著性子勸道:“明珠,你起來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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