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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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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遠比晏秋山以為的更有耐心。不急不躁、甚至不曾放任手下催促逼迫,晏秋山闔眼眼神,他就讓人搬了把椅子安靜坐著,臉上始終沒露出半分不耐煩來。

&esp;&esp;這次無聲的角力不知持續了多久,甚至久到晏秋山體力不支真的昏睡過去也沒有等來蕭璨主動開口。

&esp;&esp;老者最後是被牢獄中的陰風凍醒的,恍惚間睜開眼,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在做什麼。下意思扭頭檢視,一下子動得太大,牽扯到了傷痛,口中難以抑制發出一聲極低的痛呼。

&esp;&esp;“晏老睡得可好?”

&esp;&esp;聽到人聲,晏秋山才費力轉過身子看向說話的人。

&esp;&esp;牢獄陰冷,蕭璨卻只腿上蓋了張毛皮毯子,手捧一本閒書,靠坐在椅子上。詢問的語氣也依舊是淡淡的,好似陪著罪臣在牢獄裡靜靜坐著是什麼稀鬆平常的事,當真是沒有半點不耐。

&esp;&esp;微弱的月光自視窗照進來,趁得牢獄之內更加陰森,顯然蕭璨已在牢房之內等了有幾個時辰了。

&esp;&esp;以蕭璨的年紀與身份,究竟是何等心性才能做到他這個樣子,晏秋山已不敢再輕視半分。

&esp;&esp;“臣有罪。”強忍著身上痛楚爬起來,他跪伏在地用力地磕了下頭,比起方才,已算是徹底服了軟。

&esp;&esp;蕭璨合上閒書遞給了近身伺候的親衛,抬手輕捏了捏眉心,半閉著眼悠悠道:“天子御史已從甘州平安回來,是非輕重我想當爹的應當最清楚,楚王世子雖算是本王的伯父,可在京師的分量卻遠沒有那麼重。即便添上您的大舅兄和郡主正妻,也抵不過天子一怒。”

&esp;&esp;先楚王是齊肅帝眾多兒子中不起眼的一個,早早就被踢出了奪嫡的隊伍,後來也是識時務依附於當年權傾朝野的靖北王蕭恪,才在昭帝登基後得了實際封地,闔府遷到永襄之地過起了逍遙日子,不似禮王那般無權無勢被圈在京城。

&esp;&esp;可逍遙歸逍遙,治權兵權確是一個沒有的,故而楚王看似尊貴,卻也只能在如今的甘州‘稱霸’一時。既無揭竿而起的兵力底氣,也沒有那個膽量,如今的情勢便是在提醒晏秋山,他兒子是保不住的。

&esp;&esp;“罪臣……”晏秋山一時哽咽,作為父親、又是半截入土的年紀了,他是打心眼裡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卻也知道無計可施,是而數度哽咽。隔了好久才艱難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是罪臣縱子成患,惹下大禍,願與犬子同罪論處。”

&esp;&esp;晏秋山說得真摯,蕭璨聽了卻冷笑一聲。

&esp;&esp;“晏氏得益於你與楚王府結親才得以凌駕於永襄兩地原先的世家望族,他們苦楚王府、苦晏氏已久,令郎做過什麼了,你心裡清楚,那些僥倖留得性命的人同樣記得。晏老該不會以為漏成篩子的楚王府能幫你兒子和族人壓住所有要發聲的人吧?還是你覺得…只要你一口咬定你們父子同罪,晏梁就能留得性命?”

&esp;&esp;“罪臣…不敢。”

&esp;&esp;婻諷一連質問毫不留情擊碎晏秋山心中的指望,竟是半分活路都沒有,而恰恰他更清楚蕭璨所言並非是虛張聲勢,也因此更覺此時此刻的雍王令他膽寒生畏。

&esp;&esp;“此前維護是因為本王相信晏老是有大智慧的人,戶部涉及錢糧,其中人情世故最是難處,可經你打理多年未見錯處,這也是本事。時至今日,本王依舊認為晏老雖有放任之罪,卻不該為此陪命。”

&esp;&esp;“罪臣……有愧王爺信任。”

&esp;&esp;“你愧對的是天子、是朝廷,本王不過是惜才罷了。不過有人若要執意找死,本王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攔著,這麼簡單的道理,晏老應當聽得懂。”

&esp;&esp;“罪臣願為王爺鞠躬盡瘁,只求您給犬子一個恩典。”晏秋山伏跪在地,已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的本錢了,虔誠祈求,儼然已將蕭璨當做主君看待了。

&esp;&esp;“晏老慎言,能給你們恩典的只有當今天子——本王的兄長。”

&esp;&esp;晏秋山沉默叩首,算是為自己的失言賠了罪。

&esp;&esp;“晏梁死罪難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