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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郭縱抿唇未答,因為他清楚自家王爺說的是實在話,只是心中不免有些不甘。
&esp;&esp;“那爺……要將燕泥姑姑交出去麼?”
&esp;&esp;蕭璨起身理了理衣袍,唇角微勾,淡淡道:“自然不……隨我來。”
&esp;&esp;郭縱跟著自家主子徑直往王府後院一處僻靜院子去了,從頭至尾對前來要人的大太監趙園置若罔聞。
&esp;&esp;“見過殿下。”
&esp;&esp;自去年裴玉戈入府為王妃,雍王府便沒有再接受其他公卿權貴送的美人,如今後院雖也住著人,但名義上都是遮掩耳目的親信。騰出來的一個院子直接撥給了女官燕泥養病,自年前救治回來便一直由秋濃和沈娘子安排信得過的丫頭輪番照顧著。如今人已是養出了些肉來,儘管臉上身上仍有當時留下的鞭痕刀傷未完全痊癒,但人瞧著精神頭兒已經好了許多。
&esp;&esp;“姑姑不必如此。”蕭璨快走兩步將人扶起來,郭縱跟在後面將一眾多餘的侍女都屏退,自己則守在一旁,時不時幫著做些倒茶的雜活。
&esp;&esp;“殿下今日來,是為前院那邊的亂子吧。”
&esp;&esp;燕泥落座後直接開口問了,蕭璨頓了下還是點了點頭,隨即道:“不過我並不打算交出姑姑。殷綽倒臺死不足惜,可皇兄突然插手賜死殷綽父子,我們都懷疑是與當年皇姑母病故的事有關。今日又突然遣人召姑姑入宮,只怕凶多吉少。我雖無心政務,但王府經營多年總還是有不少人脈,想要偽造姑姑病故的訊息並找好人證物證還是容易的,屆時便由我出面向皇兄……”
&esp;&esp;“殿下。”燕泥忽得開口打斷蕭璨的話,當即反問道,“敢問殿下,若面見天子,天子問您為何我偏在天子傳召時‘病亡’,您該如何自圓其說呢?”
&esp;&esp;“不必圓。在我這兒,這就是個事實,皇兄倒是無論喚誰去問,也只會有這一個答案。”
&esp;&esp;蕭璨說得十分篤定,好似那就是‘真相’而不是他隨口胡說的託詞。
&esp;&esp;可女人聽了卻搖了搖頭,她輕嘆了口氣道:“可現在不是殿下反抗陛下的時候。我之所以能咬牙活下來,完全是為了先帝和鳳君的臨終吩咐,而如今溫大人和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便是為殿下、為先帝舍了我這條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esp;&esp;“不。”
&esp;&esp;蕭璨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絕了,燕泥在他開口之前起身捂了他的嘴。其實蕭璨隨便一抬手就可以壓下女人的手繼續說,可他只是抬頭與女人對視了一瞬,面對燕泥釋然的笑容時,所有勸阻辯駁的話就像是被棉絮堵在了喉嚨裡,半晌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esp;&esp;良久,蕭璨才啞著嗓子開口:“為什麼?”
&esp;&esp;女人淡然一笑,不答反問道:“殿下覺得我只是單純去送死麼?”
&esp;&esp;蕭璨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垂眸搖了搖頭。
&esp;&esp;“殿下不覺得,我也不這麼覺得。誠如殿下所言,若我想要活,您有千百種法子能讓我活下來,可我活下來的代價是什麼,殿下難道不清楚麼?”燕泥說得十分認真,可一字一句卻儼然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儘管我一直躲在殿下的庇護之下,可外界的訊息並非全然不知。先帝當年病重大權旁落,已無力與風頭正盛的東宮一派角力,只是內心仍對陛下這個子侄心存一絲絲期盼,期盼他能迴歸正途……溫大人以死殉道,燕泥亦不會吝惜這副殘軀,只盼為殿下大業掃平前路、少些無謂犧牲。”
&esp;&esp;“姑姑忠勇我都看在眼裡,可我還是那句話,我能保下姑姑周全。今日即便真的將姑姑交出去了又能如何?皇兄若是一開始就不曾猜疑過我,就不會有今日逼我交人這一出,姑姑去了也是以命換皇兄一時安心罷了。今日是殷綽,來日不知誰來說一句,那到時我還要拿旁人的命去填麼?!”蕭璨攥著女人的手腕,深吸一口氣揚聲道,“來人!”
&esp;&esp;窗外立時有數人高聲應答,燕泥扭頭去看,只見數道人影映在薄薄的窗紙之上,不由急道:“殿下!請……”
&esp;&esp;“我知道燕泥姑姑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尋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