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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御史大夫溫燕燕被害一案的幕後主使已被賜死,而豢養私兵殺害兩位朝廷命官的禍首趙淮判了斬立決並滅其三族。判罰是天子欽定的,卻比主使者殷綽父子罰得還要重,只是天子之怒非常人能夠擔待的,故而臣民心中惶恐卻不敢多言。
&esp;&esp;因著皇帝正在氣頭上,甘州的案子自然沒躲得過重判,主犯晏梁也一樣判了斬立決,其父晏秋山倒是僥倖留下半條命來,只是被罷除官職、流放離京。而縱容包庇晏梁的楚王府也一樣沒有逃過,縱使貴為親王之尊,是死是活也不過是天子的一句話罷了。
&esp;&esp;前往甘州傳旨的欽使一行甫一出京,訊息不到一炷香就被遞到了雍王府。彼時,蕭璨著一身親王朝服在王府前院正堂見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
&esp;&esp;聽到蕭璨的親隨稟報欽使行蹤,老者面露愁色,按親戚輩分來算,他與蕭璨的祖母——先昭帝蕭璇是堂兄妹;論身份,二人同為親王,實際並無誰比誰尊貴一說。可兒子犯了大錯,他在這個唯一有可能救他楚王府的晚輩面前就難免矮了些身價。
&esp;&esp;“怎麼就大伯公一個人來了?二伯父呢?”
&esp;&esp;老人汗顏,等了會兒才囁嚅道:“一收到小妹的家書,老夫即刻便綁了那逆子進京請罪,只是……我們到底遠居甘州多年,京中訊息並不靈通,聽聞陛下生了大氣,一時不敢隨意進京。這才厚顏求到殿下府上,也是想求個心安。”
&esp;&esp;楚王的姿態擺得極低,說話也幾乎是帶著討好恭維的意味。
&esp;&esp;蕭璨並未一味保持著最初的那副倨傲模樣,聞言勾唇和藹一笑道:“大伯公如此信任,我也不好再賣什麼關子。只一句話,您老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esp;&esp;“眼下情形,自然是要聽真話的。當日東窗事發,老夫便已心裡有數,又得了妹妹妹夫的家書,自然全聽全信殿下說的。”蕭愷在甘州待了一輩子,雖說楚王府早已遠離朝局中心,可到了他這個年紀,萬事也看得清楚不少,所以他很清楚此刻能拉楚王府一把的只有蕭璨,這時候直接求到天子跟前,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esp;&esp;“子不教、父之過,大伯公確實疏於對二伯的管教了。”
&esp;&esp;被孫輩的蕭璨點明教子無方,蕭愷老臉一紅,嘴唇輕顫後咬了咬牙道:“殿下說的是。天下皆知您與當今陛下一母同胞,所以還請您…給楚王府指條明路。”
&esp;&esp;“明路郡主的家書中應該已說清楚了,總不會是大伯公覺得二伯還能留得性命在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二伯父一個世子呢?”蕭璨一字一句敲碎了楚王心中最後的那點希冀,又道,“朝廷積弊惹得皇兄震怒,大伯公或許覺得若換了以往,二伯父的罪過充其量也就是被剝了世子尊封,押進京關上些日子。可不巧,這次二伯父不僅是碰上了差時候,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試圖致楚王府於死地,最後自然輕饒不得了。”
&esp;&esp;楚王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登時便皺緊了眉,但他卻沒有立刻採信蕭璨的說法,而是思考了會兒才猶豫著開口小心詢問道:“殿下這麼說,必然是知道了些什麼?若可以,還請告知一二,若是真的,我楚王府必然感激不盡。”
&esp;&esp;“護送那告狀女子入京、等人錄了口供又將其滅口的人和將您妹夫晏老尚書及晏老的孫女婿葉虞冤枉入獄的人……皆是禮王府的人。去年我在京郊還曾遭遇一場刺殺,這事不知道大伯公可聽說了?”
&esp;&esp;楚王腦中飛快思考著蕭璨方才的話,聞言點了點頭道:“略有耳聞。”
&esp;&esp;蕭璨擺弄著手邊的茶盞,緩緩又道:“這事雖因為兵部侍郎留書自盡而不了了之,但恰好靖北王世子住在京城,我有幸從世子那兒知道了一些老一輩的恩怨。大伯公輩分最大,對當年曾叔公扶持皇祖母繼位前後的事應當知曉得十分清楚。如今久居深宅頤養天年的那位老禮王蕭定仁會不會為了當年曾叔公清除外戚的事而記恨我等,大伯公應當能想得明白。”
&esp;&esp;話不必說得太滿,這樣反而不會留下破綻。而蕭璨越是煞有介事,此時心裡沒底的楚王便會想得更多,而他要的就是從楚王口中探得當年真相。
&esp;&esp;不出意料,老人的臉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