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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臣等敬聽陛下吩咐。”
&esp;&esp;蕭璨開口前與裴玉戈對視了一眼,隨即立刻收斂面上淡淡笑意,嚴肅道:“朕已決意,永不立後選妃……”
&esp;&esp;向來後宮不僅僅干係到皇家開枝散葉,延綿血脈,更關乎到那些有待嫁女兒的世家門閥,故而蕭璨一說不立後不選妃,底下有臣子立刻急道:“陛下三思啊!”
&esp;&esp;蕭璨面上也不惱,等臣子們將自己的道理說完,他才解釋道:“朕不納妃,並未說要斷絕江山傳承,召諸位皇室宗親來此也是為了商討這事。朕是斷袖,不願為了子嗣將無辜的女兒家耽誤在深宮之中。朕以為,蕭氏子孫皆有繼承宗廟的資格,所以朕決定過繼宗族子女為後嗣。蕭氏宗族無論血緣遠近,凡是入得宗籍族譜、未至束髮及笄之年的孩子,不論嫡庶男女,皆可選送入宮,朕會擇選合適之人承襲宗廟及朝中要職。中書令,你擬道旨來看,若眾卿皆無異議,便這麼辦吧。”
&esp;&esp;先前反對的最厲害的人這會兒倒是沒聲了。
&esp;&esp;畢竟新帝同襄陽侯世子情篤的事全京城無人不知,比起逆著新帝的意思去賭女兒將來得寵的可能,過繼的孩子身邊來日可謀求的就多了,至於原本於皇位無緣的宗親在聽到他們的子子孫孫也有可能承襲皇位,更是不會反駁半個字。這裡面猶豫的那幾個,在心中衡量了下駁斥新帝的利弊後,齊齊選擇了閉口不言。
&esp;&esp;“臣遵旨。”於晁見眾臣無人反駁,叩首接旨。
&esp;&esp;“臣等…遵旨。”
&esp;&esp;召見完所有身居要職的臣子時,外面已是黃昏。安排餘下諸事的是裴玉戈,待他出去後,殿內便只剩下新帝與胡丞相二人。
&esp;&esp;身為天子,蕭璨需要承擔的責任便是整個蕭氏江山。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
&esp;&esp;胡丞相見他這樣子,不由輕嘆了口氣問道:“陛下前兩日定是沒有好好歇著。”
&esp;&esp;“逼宮倒是容易,可善後不是件容易事。”
&esp;&esp;“那臣恐怕還要給陛下添些麻煩了。”
&esp;&esp;“丞相說便是。”
&esp;&esp;“廢帝……陛下打算如何處置?眼下人是關在潛邸裡,可總不能就這麼一直沒名沒分地養著。還有就是廢帝的六宮妃嬪以及他們所出的皇子公主……陛下畢竟開口說了要從蕭氏宗族的孩子裡挑,這條聖旨頒佈前,廢帝的子女總得有個說法。”
&esp;&esp;蕭璨長嘆了口氣。
&esp;&esp;“朕與皇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朕想起清河郡王祖上的事,想著本朝也可效仿一二。將廢帝貶為郡王,賜號…靜安。送去北境由靖北王教導看管,皇兄一直視北境五州為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讓他親眼去看看,總比朕說破嘴皮子強。至於廢帝的妃嬪子女,子女皆貶為庶人、宗籍除名,來日承襲,降等為郡公,不再承襲王爵。妃嬪若願迴歸母家便放其自由,若對廢帝情根深種,便陪著去北境,無旨……永不得回京。”
&esp;&esp;“陛下聖明。那裴世子呢?陛下既不打算納後宮,這鳳位便是個虛名,給了裴世子想來也無大礙。”
&esp;&esp;蕭璨搖了搖頭。
&esp;&esp;“玉哥的心一直在社稷萬民之上,即便是個虛名,也是個拘束,來日更不知會給他添什麼麻煩。受拘束的…有朕一人便夠了,朕可不想讓玉哥也同朕一樣。”
&esp;&esp;胡榮拱手一拜道:“臣明白了,臣定會傾囊相授,助裴世子心想事成。”
&esp;&esp;“愛卿是老臣,朕自然信。”蕭璨好不容易擠出笑容,可眉宇間的疲憊卻幾乎將那一點點笑容都壓滅了,“眼下還有件事想勞煩丞相。”
&esp;&esp;“陛下請講。”
&esp;&esp;“朕想去找玉哥說說話,桌上的奏摺便勞煩丞相代朕看上一陣,朕很快回來。”
&esp;&esp;“陛下放心,這裡有臣在。”
&esp;&esp;蕭璨沒有讓任何人跟著,一個人走出大殿,扶著白玉欄杆一階一階往下走,他走得很慢但很穩,頭也是低垂著看向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