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心思轉動,緩緩道:“墨兄身為墨子的後人,有志於光顯墨家,在下佩服。”
“在下出身儒家,也有志於顯赫儒門。”
“不論是光顯墨家,或者顯赫儒門,雖然出發點不同,結果都是為了天下大同。”
說到這裡,劉宣停頓了一下,正色道:“我有一個想法,既然我和墨兄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不如結為異性兄弟。你我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責無旁貸。當然,如果墨兄認為劉宣身份低微,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貧弱書生,就此作罷。”
墨蒼生聞言,心說:“如果你是貧弱書生,打趙石的時候,怎麼一點不貧弱,尤其是那股子狠勁兒相當霸道。”
對於和劉宣結拜,墨蒼生也不猶豫,道:“好!”
廉頗笑道:“皆為兄弟,當為一段佳話。”
此時廉頗看向劉宣,心中更為驚訝。廉頗本是給劉宣介紹墨蒼生的,但劉宣說著說著,竟然說動了墨蒼生結拜,令他佩服。
墨蒼生從屋子中拿出酒肉、三牲,再擺上香案。
院子中,兩人在廉頗的見證下,祭告蒼天。
論年齡,墨蒼生比劉宣更大,是兄長,劉宣理所當然的成了二弟。兩人結拜後,關係便更進一步,相互間有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
雖非血脈兄弟,卻已然連在一起。
墨蒼生重新坐下,看向劉宣道:“二弟家中,可有父母?”
劉宣搖頭道:“都沒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
曾經,劉宣也有一個和諧美滿的家,一夕之間,遭逢驟變,一切都變了。
所以劉宣恨齊王。
他的一切,都是齊王造成的。
墨蒼生察覺到劉宣的情緒變化,卻沒有多問,微笑著說道:“看來二弟和我一般,都是孤家寡人。如今,你我做伴。”
劉宣哈哈笑道:“兄長言之有理,一路上,有兄長做伴,不孤單!”
墨蒼生道:“正是如此!”
話鋒一轉,墨蒼生盯著劉宣兩鬢斑白的髮絲,問道:“你今年才十八歲,本該是揮灑青春的年齡,怎的已經兩鬢斑白呢?”
對於劉宣的情況,墨蒼生也有些不解。
兩鬢的白髮,他很是好奇。
劉宣倆回答道:“說起頭髮的事情,其實和父母亡故是同一件事。年初的時候,秦王在咸陽稱帝,尊齊王為東帝。齊王被尊奉後,也有了稱帝的心思。我得知這一訊息,進言勸諫,卻被齊王打斷雙腿,逐出臨淄。一家人離開途中遭到襲擊,父母亡故,我也兩鬢斑白。”
墨蒼生瞳孔一縮,眼中流露出震驚神色。
沒想到,竟是如此。
這一瞬間,墨蒼生看著劉宣,沒來由的心中一疼。
劉宣身為荀子的弟子,才華出眾,在齊國是頗有名望的人。
一夕之間,遭逢驟變,家破人亡,堪稱大悲劇。
墨蒼生道:“二弟,為兄不知道此事。”
劉宣輕笑著說道:“都過去了,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他們雖然死了,我相信在天上,他們能過得很好。”
話語輕鬆,墨蒼生卻感到一股悲涼。
“砰!砰!”
敲門聲,忽然間從門外響起。
村子的老人拍打著門,大聲道:“劉大人,趙石帶著人來了。”
“墨蒼生,你滾出來!”
片刻後,趙石的聲音緊跟著傳了過來。
劉宣微微一笑,道:“將軍、兄長,走吧,我們去看看,這一次又來了些什麼牛鬼蛇神。”
三人起身,開啟了房門。
剛走出門口,就看到趙石帶著一行人急匆匆的來了。
在趙石的身後,跟著十來士兵。
在趙石的身前,站著一個人身著黑色長袍,相貌堂堂,頗有官威的男子。
這個男子昂著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趙石來到劉宣的身前,朗聲說道:“小子,你敢打我,我告訴你,這一次你死定了。令史黃大人來了,在黃大人的面前,看你如何抗命?”
令史,是縣令的屬官。
在縣衙當中,縣令有令史,縣丞有丞史,縣尉有尉史,都是屬官。屬官當中,令史的權利最大,甚至縣令不在的情況下,令史可以代行縣令的權利。
令史名叫黃旦,擔任邯鄲令史已經有十來年。
劉宣看向趙石,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