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虛,可不要還沒出禾府的門就累暈了啊!"禾麟不甘心讓禾謹妤就這般順順利利地回去,不依不饒地繼續譏諷道。
禾謹妤緊咬著唇,腳下生風,半步也不敢停歇,對禾麟的故意挑釁充耳不聞,暗暗告誡自己,只要今日心平氣和地踏出這禾府的門,日後她與母親便都自由了。
見她這般能忍,完全不是平日那般囂張模樣,禾麟更是看不下去,繼續陰陽怪氣道,“怎麼?大姐姐還真將父親的話聽進去了?裝得這般溫順守禮?父親又沒跟來,你這是演的哪一齣……怎麼?姐夫還沒發現你的真面目呢?哦對,你倆還沒同房呢!估計還沒的機會見識,要不要弟弟我幫幫你……啊!……啊啊!……啊痛啊!”
禾麟的囂張氣焰驟然消失,隨即傳來的是他慘痛不已的連連鬼叫。
禾謹妤滿眼疑惑轉頭去瞧,只見禾麟雙手抱胸,上半身蜷縮著,表情扭曲,雙腳不停在石板路上來回跺了跺,口中也止不住地胡亂叫嚷。
“二弟你這是做什麼?”
禾麟痛得根本無法開口回答她,只能勉強抽出一隻手,朝鄺嵩的方向用力指了數次,又指向自己的胸口,接著繼續嚎叫著,隨後甚至整個人直接癱倒在石板路上,引得兩旁當差的下人們頻頻側目。
“官人可瞧見他發生什麼事了?”禾謹妤上下仔細打量著一旁負手而立的鄺嵩。
他腳邊有一根又細又直的樹枝子,很是突兀,以她對禾府下人的瞭解,這條石板路上不大可能會憑空冒出一根這玩意。
禾謹妤半眯起眼,朝鄺嵩逼近兩步,皮笑肉不笑地問他,“官人你剛剛不會是……”
“大姐姐,你這夫婿剛剛要殺了我……你,你還敢跟他回去……”禾麟回過幾分神來,忍不下這口氣,邊跟禾謹妤告狀邊瞄著鄺嵩的表情。
“二弟怕是剛剛吃酒吃糊塗了吧!官人明明離你還隔著好一段距離,別再胡鬧了,今日這場回門宴,你可真是當了一回主角。”
禾麟聽此言,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叫嚷,“就他!方才他就忽然間從袖子裡抽出一根樹枝子,吶!就是地上那根啊!然後就咻咻咻大力往我身上戳!他……他是騙你的,他肯定會武功!他……他們家一定有陰謀……”
“快快閉嘴!禾麟,你這般口無遮攔,到底有幾條命好活?再過幾年你也該科考了,你小娘後半生就指望你得了功名好生孝敬她……你當父親的溫情真能在申小娘身上停留一世嗎?你不是小孩子了,說話做事要有分寸,沒把握的話就嚥進肚子裡,你當他是可以隨意攀咬的平頭老百姓嗎?”
禾謹妤的話在禾麟聽來就是一種變相的背叛,他冷笑道,“沒想到你禾謹妤有天也會自欺欺人,弟弟等著瞧大姐姐你忤逆父親,強行為自己挑的夫家究竟如何。”
“眼睛盯著自己個兒,腳下才有路。”
“弟弟就送大姐姐到這兒了。”禾麟朝後退了退。
鄺嵩在一旁等得不耐煩,雙手掌心相對,反覆搓了幾下,隱約覺著禾謹妤怒視著他,又心虛地將手背了過去。
眼看鄺府就快到了,這一路禾謹妤全程黑臉,鄺嵩雖知她是在氣惱自己在偏廳沒管住嘴,可內心仍然覺著就算重來一次,他也要講那些話的,便忍著沒有同她道歉服軟。
“官人同妾身的約定可還作數?”
“嗯?”
“華青還未歸吧。”禾謹妤冷語提醒道。
經她這一講,鄺嵩才猛然想起還有華青這檔子事,適才從禾府離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戳禾麟那一套連招明明還能完成得更乾淨些。
“啊?我先看看。”鄺嵩掀開簾子,頭探出去來回瞧著馬車前後的隊伍,沒過多久他便露出得意之色,朝禾謹妤挑了挑眉,“他說不準還走在咱倆前面了呢。”
這倒是有意思了。
禾謹妤淡淡道,“還是官人知曉華青多些。”
隨後她便甩開門簾,由秋桃扶下馬車,徑直進了府門,將鄺嵩晾在一旁。
……
秋瀾堂主屋正廳。
“姐姐今日氣色甚好,想必是有什麼喜事要同妹妹說?”錢氏端著身子坐在鄒氏左手邊的漆木官帽椅,手裡端著半塊羊奶酥糕,態度恭謹柔和,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我這裡是什麼都瞞不過妹妹吶,宮裡頭放出訊息來,不出意外侯爺下個月就能回京了,咱們也算是要熬出頭了。”鄒氏難掩喜色,說到侯爺之時,眼角處甚至有些溼潤。
錢氏側身放下手裡的羊奶酥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