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過來,周憑川讓出發球臺,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眠難以置信,指指自己:“現在就讓我上?”
周憑川:“不然呢。”
夏眠:“我都好多年沒打了,給點時間練習一下。”
“沒事,不用拘謹,消食嘛,放開了玩就行,”劉書記在旁邊勸道,“再說有憑川在,你怕什麼。”
夏眠倒不是拘謹,他天生愛贏,討厭失敗,不想在任何一場競技上崩掉自己“幹啥啥都行”的人設。
但大庭廣眾下,他肯定不能認慫,只好轉向周憑川:“那你幫幫我咯。”
天知道,他連揮杆姿勢都忘了!
周憑川繃緊唇角:“好。”
這片高爾夫球場共有十八個球洞,劉書記和周憑川聚在一起主要為了談事情,打球是順帶的,打的比較隨便,根本沒按球洞編碼來。
個人習慣使然,周憑川打球時喜歡先打難度高的洞,剩下的都是比較簡單的,其中還有一個沒設任何障礙的短洞,在周憑川看來,絕對算不上難。
但夏眠還處在懵逼狀態,小聲問:“怎麼站來著?”
“雙腳併攏,微微張開,站在球后側方。”
“這樣麼?”
“差不多。”
夏眠調整好站姿,繼續問:“揮杆呢?”
“重心放在腳跟,把手臂和球杆一起沿目標線往後帶,然後下杆,釋放杆頭。”
夏眠畢竟打過,並非真正的初學者,周憑川說完,他便明白大概什麼意思了,蓄好力,像模像樣地揮了一杆。
下一刻,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球居然沒按照預想的軌跡打出去,而是飛到了左邊!
“......怎麼搞的啊?!”夏眠顏面盡失,偷偷看了眼劉書記,又看看周憑川,理直氣壯道,“我明明是按你教我的方法打的。”
“我的錯,”周憑川發現他哪兒出錯了,“握杆姿勢不對,擊球發力方式有偏差。”
“那你快替我改改。”
大概是他表情太過急切,這次周憑川沒再口述,而是把鹿角杖遞給於珩,站到夏眠身後,雙手環過他身體,握住他兩隻手。
熟悉的冷杉氣息裹挾而來,夏眠沒想到他會直接“言傳身教”,瞬間呆在原地。
“這麼握杆。”周憑川帶著夏眠的手,重新改換握杆姿勢。
他距離太近了,近到夏眠都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的呼吸拂在脖頸,溫熱的觸感驚的他渾身戰慄。
“然後以手腕、脊椎做為揮杆軸心,配合肩、腰、膝三個部位的力量——”周憑川握著他的手,抬起球杆。
抬杆姿勢幅度較大,兩人身體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的。夏眠戰慄更甚。
他們之間僅隔了兩層布料,周憑川當然能感覺得到,聲音又低又磁的問:“你抖什麼。”
靠……
撲街仔……
夏眠簡直想一個肘擊,直接把他肋骨打成粉碎性骨折,打的醫生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開始接起!
但看到鹿角杖,夏眠又忍無可忍的忍了。
他是殘疾人,咱是好人,不和殘疾人一般見識、不和殘疾人一般見識......
夏眠自顧自地嘀咕,周憑川垂下眼,陽光下,男生小巧的耳朵如那顆鴿血紅一樣,已經從耳尖紅到了耳垂。
脖頸也泛著血色。
從見到夏眠開始一直繃著的唇角,終於控制不住地勾了起來。
但不得不說,“言傳身教”效果非凡,周憑川帶夏眠完成一次完整的揮杆後,夏眠有了飛躍式的進步,已經能把球往球洞方向打了。
一回生,二回熟,在經歷了幾次罰杆後,夏眠越來越熟練,漸漸能在標準桿數內打球入洞。
到了最後一個洞,夏眠自信完全被激發出來,得意道:“周董,萬一我打出老鷹球怎麼辦?”
老鷹球即一桿進洞。
看著神采飛揚的男生,周憑川聲音都柔和:“自是為你慶祝。”
“那周董要大出血了。”
一桿進洞可遇不可求,除技巧外,還需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也就是說,運氣佔有很大成分。
因此,一旦打出老鷹球,客人都會給在場工作人員派發紅包,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十倍小費。”周憑川說。
“哇,周董大氣!”球童們滿臉興奮,振臂歡呼。
夏眠也有點驚了,這家高爾夫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