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夏眠被周憑川拉到了龍璽一號。
他本來還有點懷疑,看周憑川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才崩潰著相信了。
周公館的管家易叔動作很快,早在他們沒回來之前派傭人打掃好房間。大紅色的入戶地毯、大紅色的拖鞋、大紅色的桌布、大紅色床上用品......處處都昭示著,他和周憑川已經成為一對新婚夫夫。
進浴室,他又看到了大紅色的浴巾,以及大紅色同款浴袍,一件大一點,一件小一點。
——還是一對密不可分的新婚夫夫。
夏眠腦瓜子嗡嗡響。
周公館的管家易叔覺得不放心,把精心挑選的傭人送過來後,決定跟著捋順幾天再回去。
看到夏眠滿臉驚恐的樣子,他以為夏眠嫌亂,連忙問:“夏先生,外面那些東西,您看該放哪?”
來龍璽一號的路上,夏眠想回去拿洗漱用品,周憑川便在夏園停了一腳。
可能是為了顯示自己清高吧,夏東波遣人把聘禮原封不動地搬回押運車上,笑著叫夏眠帶走。
他讓帶,夏眠就帶,反正有了周憑川這層關係,夏家以後能討到不少好處。
而且除了給他打過一點零花錢、供他吃過幾頓飯之外,夏家對他並無養育之恩,夏眠也沒什麼留戀,拿上洗漱用品,帶著聘禮和賠禮就走了,那些東西現在正堆在院子裡,金山銀山似的。
這麼說來,搬到龍璽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多接觸那對公母。夏眠心情稍稍平復一些:“易叔,不用叫先生,叫我小夏就行。放隔壁那棟吧。”
“好嘞!”
易叔應了一聲,安排人搬東西去了。
夏眠出了主臥,看到空空如也的次臥,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又重新驚恐起來。
大叫一聲:“啊!這屋怎麼什麼都沒有?”
易叔疑惑:“今晚是有人要過來住嗎?”
大喜的日子,誰能這麼沒眼力價兒。
“那倒沒有,就是......就是......”夏眠有點難為情,總不能說他不敢跟周憑川同床吧?
那樣會顯得他太弱了。
“沒人,您忙去吧。”夏眠強撐著把易叔打發走,躺在僅有一張床墊的次臥床上,放空。
開普勒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周憑川去公司了。早上起的太早,夏眠放著放著,直接睡了過去,一覺到晚上。
醒來的時候,周憑川已經從公司回來,正站在他門口。
“......你幹嘛?”夏眠騰地坐起來,這人不會等不及扯證,就要和他怎麼怎麼樣吧?
周憑川的強勢他體會過不止一次,別看身帶殘疾,鉗制住他時那種動彈不得的絕望感,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夏眠的後悔值在此刻達到巔峰。早知道不答應薛姨好了,何必人云亦云,別人愛怎麼樣怎麼樣,自己挺到婚禮過後再搬就得了唄!
他在這一通聯想,都聯想到如果周憑川真用強,他得怎麼反抗了。結果對方只是瞥了他一眼,丟下一句:“下樓吃飯”,轉身離開。
就這?
就這就這?
他們兩個簽過婚書,對他說話還不冷不淡的,像話嗎?
夏眠去衛生間洗了把手,特意沒擦乾,快跑幾步,跟在周憑川身後上電梯。
“哎呀,忘擦手了,這電梯應該防水吧。”夏眠邊假模假式的說,邊使勁甩手,像只剛洗完澡等待吹毛的小狗狗。
室內電梯空間不如公用電梯大,周憑川難免受波及,被甩了一臉水。
“夏眠,”周憑川皺了皺眉,揩掉臉上的水,“你對我哪裡不滿意,我們可以談談。”
夏眠發現了,這個狗男人犯了錯、想哄他的時候叫“眠眠”,其餘時間都是冷冰冰的“夏眠”。
但周憑川好像確實沒惹到他。他總不能說:因為你沒按夢裡想的對我用強,我生氣了吧。
夏眠吃了個悶虧,噎的夠嗆。
出電梯,豉汁味已經飄出餐廳,打著圈的鑽進了鼻腔裡。
兩位主人落座,晚餐開餐,竟是一桌地道粵菜。夏眠中午吃的少,看到從桌頭到桌尾長長一列的蒸籠立刻食指大動。
他夾起一塊小排骨,入口瞬間,立刻被那種熟悉的味道感動到流淚。
“好賽雷啊(好厲害啊)!易叔,這味道好熟悉,是請了哪家港餐大廚過來掌勺麼?”
“沒啊,周董欽點的廚師。吶,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