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是夏眠最敏感的部位之一,被周憑川這麼碰了下,他像觸電了似的,整條腿都麻酥酥,連帶著心跳也跟著加速。
他揉了揉大腿外側,想罵人,可四周全是賓客,如果他真開口,別說周家,夏冬波得第一個帶頭把他趕出去。
不報復,又很氣。
乾脆在下面搞小動作——模仿周憑川,用腿撞了回去。
周憑川正在應付某位不知名親眷,夏眠想撞他個措手不及,誰知道,對方大腿竟紋絲不動,反倒自己被彈了回來。
夏眠有著一切健身男的怪毛病,喜歡練上肢,排斥練下肢,下盤力量差。
但好歹經常跳舞,不可能弱到蚍蜉撼樹那種程度吧?
肯定是蓄力不夠,夏眠深吸口氣,在心裡數著拍子,蓄了足足十秒鐘,重新撞了過去!
這次倒是動了,周憑川腿被他撞的顫了顫,手裡酒杯也被帶著顫了顫。
親眷還在敬酒,周憑川邊聽對方說,邊淡定地把酒杯換到左手,右手延伸到桌下,輕輕覆在他腿上,拍了拍,像是在說“好了,別鬧了”。
今天周憑川依舊戴著手套,只不過從皮質換成了絲絨質感。
男人手大,手掌寬闊,可能喝了酒吧,溫度也較平時熱。那觸感太過明顯,夏眠脊背發麻,整條腿都軟下去了。
“……你拿走。”他捧住周憑川手臂,把那隻胳膊丟回到原處。
周憑川淡定的一飲而盡,被好像凌亂的只有夏眠一個人,他從頭到尾都沒逗弄過他。
薛春玲坐在隔兩桌的位置,因為身體不好,只偶爾喝兩口茶,沒喝酒,也沒怎麼跟人聯絡感情。
別人聊天時,她一直觀察著周憑川夏眠,能看出兩人正在暗暗搞小動作。
畢竟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她瞭解周憑川,知道他有多麼早慧,或者換個不太好聽的詞:少年老成。
六七歲,別的孩子滿院子亂跑瘋玩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上外教和高年級課程。
十幾歲,別的少年情竇初開、和女生搞曖昧的時候,他已經被周老太爺帶到公司,嘗試著接觸公司業務了。
所以他沒有童年,薛春玲第一次看到他像小孩子似的,跟另一個人鬧來鬧去。
又不是多大年紀,幹嘛整天死氣沉沉的,這樣才對嘛!
薛春玲欣慰的笑笑,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精緻的布包,坐到夏眠斜後面:“眠眠。”
她聲音如春風拂面,終於把夏眠從奇怪的感覺中解脫出來,搓搓大腿,轉向對方。
“這是薛姨給你的......別說不要啊,沒多少錢,收下。”
夏眠聞言乖乖接了過來,開啟布包封口,裡面是一隻金包玉平安扣。
成色一般,確實不值多少錢。但這是一位母親最質樸也最真誠的祝福。
夏眠立刻把它拿出來,戴到脖子上:“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的眠眠最好看了。”薛春玲笑的合不攏嘴。
“對了,”喝了口茶,她又道,“我聽憑川說,你們婚房已經買好了,今晚可以搬過去了吧。”
“剛過完禮,就能一起住了嗎?”夏眠迷茫,“我沒結過婚,不知道誒。”
薛春玲存著幾分私心,她這身子骨啊,不知道能活到哪天,想在閉眼之前看到兩個孩子真正恩愛甜蜜起來。
或者說,出於私心,她想讓憑川有個真真正正的、屬於自己的家。
“當然了,”她借茶杯掩住略顯心虛的眼神,“訂了婚就算一家人。而且你們後天要領證嘛,連法律都承認了,有什麼不能同居的。”
確實,夏明昭錄《小日子》就是用的婚房,當時他和周霆還沒辦婚禮呢。
但今天......真的要和周憑川同居啊?
想到那個畫面,夏眠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又開始波濤洶湧。
送完東西,薛春玲又坐到了周憑川身邊。
“憑川,眠眠是個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周憑川“嗯”了聲。
“今天你們搬過去,就開始真正的二人生活了,平時要互相理解、互相體諒、互相照顧,眠眠很懂事,你不能欺負他。”
......懂事?
在小朋友身上,“懂事”是個只會向外人展示的限定詞,他好像沒感受過對方溫柔小意的那一面,只會被嗔怪、被踩、被撞,周憑川無聲輕嘆。
隨即才反應過來:“薛姨,今天不搬龍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