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聽見了第一問:
“你用的什麼巫術?”
“……?”
近朝顏表情空白,反覆按了三遍翻譯,才茫然地抬手指著自己。
巫術,她?
要會這玩意她第一個就得把那些霸凌人的同學給做了。
於是她拿起翻譯器激情輸出了一段中文,核心意思就是“不會,不知道,我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反向把問題拋回給雲雀,問他有什麼頭緒。
雖然她昨天確實許了個離譜的願望,但她剛才也虔誠許願換回來,可惜並沒有實現——所以這肯定不關她的事。
雲雀恭彌將她所有變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片刻後,眉毛一揚,慢條斯理地問:“照你這麼說,你很無辜?”
近朝顏被自己音色說出的流利日語晃了晃。
然後才堅定頷首。
雲雀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揚起唇露出個笑容,“好,那你去找副委員長,再讓他辦一件事。”
“什麼?”
“讓他現在把關於‘近朝顏’這個人的所有資料送過來。”
近朝顏:“……”
行。
你愛怎麼查怎麼查。
她氣鼓鼓地起來,再次當傳話筒,只是這次說完之後,還惦記著自己先前的穿越大事,又對草壁緩慢而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餓了,要吃中餐。”
“找,中國廚子。”
庭院裡穿著黑色舊校服、梳著飛機頭的男生愣了下,才應道,“好的,您有特別想要嘗試的食譜嗎?”
……
一小時後。
房間裡的棕發女生神色平靜地打著點滴,用完好的那隻手翻著幾張薄薄的資料,只覺這寥寥的幾頁紙上翻來覆去寫滿了兩個字:
可疑。
而在女生的對面,依次擺開好幾張長木桌,宅邸裡穿著和服的中年婦人動作輕而慢地將一盤盤裝在精緻餐碟的菜餚呈給準備用餐的少年。
熱炒的中餐選取了空運過來的最新鮮食材,經過廚師技巧純熟的烹飪,色香味俱全,它們分別是:
油渣小白菜,清炒油麥菜,上湯娃娃菜,蒜蓉炒空心菜,白灼菜心,涼拌秋葵,蠔油生菜……
幾張桌子綠意盎然。
雲雀恭彌從前一貫愛用“草食動物”這個詞罵人,但從沒想過有一天報應居然是被一隻草食動物頂著他的身體表演吃草——
“你在吃什麼東西?”
近朝顏表情特別自然地看著他,“中餐,熱的,青菜。”知不知道能在你們這裡吃上熱騰騰的、豐富多樣的蔬菜有多不容易啊?
雲雀不知道,他只知道看著自己的臉吃這些草,他臉都被映綠了。
“不準吃。”
剛端起米飯的近朝顏:“?”
她有點莫名其妙,不過看在哥老老實實打點滴的份上,只能忍痛去拿旁邊切好的西瓜,先吃點天價水果也不是不行。
經由雲雀宅的下人們精心挑選的西瓜清脆又甜,近朝顏一炫就是大半個。
等到心滿意足吃完餐前水果,想趁著菜還沒涼之前再動筷時,她的臉色一變。
連本來想再次阻止她、甚至乾脆叫人過來把這桌菜都收走的雲雀都被她凝重的神色惹得一頓。
近朝顏坐在桌後,呆呆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雲雀恭彌不適應被自己的眼神盯著,轉開了目光,“怎麼了?”難道是西瓜有毒?
坐在餐桌後的黑髮少年神色無措,灰藍色眼睛左右飄了會兒,語氣輕而飄地蹦出了兩個詞:“那個……廁所……”
“出門左——”
冷淡的女聲在回答到半途中也是一頓。
兩人同時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
死寂。
和室裡一片死寂。
近朝顏整個大崩潰,不知道紙片人憑什麼也要上廁所,先前被刻意忽略的、與女生有別的身體結構現在莫名其妙因為人有三急這件事而變得愈發有存在感。
而有些衝動越忍就越顯得急迫。
要瘋了。
近朝顏以手成拳,抵在薄薄的唇邊,似乎想憑藉超凡的意志力強行對抗。
直到雲雀恭彌鐵青著臉看她,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話:
“你,打,算,憋,死,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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