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推開,擋住視線的矮牆也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之際,彷彿觸發身體的本能反應……
骨節分明的手掌撐上牆沿,稍加用力,整個人就如飛鳥般輕盈落地。
——不是,這哥到底翻過幾次牆,怎麼這麼熟練啊?
黑髮少年穩穩落地,灰藍色眼睛裡的情緒卻十分恍惚。
也正在這時,人聲離她所在愈發靠近,是一男一女,都非常耳熟。
男聲來自她昨天聽過的風紀委員會副委員長,草壁哲矢,聲線厚且沉;至於女聲……明明很纖細,卻因為心情極差,無端有種不好惹的感覺。
她清楚地聽見那道女聲對草壁哲矢質問道:“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近朝顏:“!”
噫,這什麼瓜?
……
五秒鐘後。
在對上那雙陰沉的深棕色眼睛時,近朝顏終於明白為什麼覺得這聲音熟悉,卻死活想不起來是誰,同時也開始後悔剛才為了近距離吃瓜而翻上牆頭。
因為牆那邊的女生就是她自己啊啊啊啊——
不對。
從那雙眼睛看過來後,蘊含的怒火更甚、幾乎能直直噴薄出來將她反覆燒成灰燼的狀態來看,現在在她原本身體裡的人似乎、好像……是雲雀恭彌。
這是什麼“爽了但沒完全爽”的離譜劇情!
眼前。
女生冷笑一聲,再度陰聲開口:“看來你就是這場惡作劇的主謀,很好,我正想去找你。”
近朝顏:“……”
她不是,她沒有,她哪裡敢啊!
說起來,自己那張臉平時看起來有這麼恐怖嗎?
穿著黑色睡衣坐在牆上的少年條件反射地將身體往後微微仰了下,灰藍色鳳眼微微睜大稍許,像是被下方女生的氣勢所攝。
同樣還沒換下福利院灰色睡衣的女生朝著牆頭的人一步步走來。
明明那麼瘦弱,右手手背上還纏著繃帶,披散的頭髮也因為缺乏營養而呈現微淺的棕色,髮梢還乾枯毛躁,但這絲毫不妨礙其中承載的強悍靈魂釋放出的勃然怒意。
連對著鏡子照了十多年,從來平平無奇的那雙棕色眼睛,也因灼然震怒而像火焰中燃燒著的剔透琉璃。
近朝顏後背發毛,被這野獸般的氣勢逼得只想掉頭就跑。
就在她即將退到掉下牆頭的前一刻——
一隻手攔住了那個氣勢洶洶的人。
草壁哲矢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裡是私宅,近同學,在委員長本人沒有同意的情況下,你不能闖入。”
-
亂了。
全亂了。
近朝顏剛發現自己穿成並盛最強的雲雀恭彌有多爽,現在看到頂著她本人脆弱殼子的雲雀一眼不發要對草壁出手就有多驚恐。
即便他氣勢驚人,卻因為身體過於柔弱、動作遲鈍而一下都沒能夠著副委員長的衣角。
更糟糕的是。
草壁哲矢似乎對他的冒犯忍無可忍,想要出手制止。
近朝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脆弱的身板可禁不住人高馬大的草壁一下,更禁不住雲雀那麼大的氣性!
著急地快要上火之時,灰藍色鳳眸清晰映出兩人的動作軌跡,一切都像是慢動作,在她面前慢慢上演……
黑髮少年一言不發從牆頭跳下。
如輕盈黑貓,眨眼間介入這場爭鬥。
一手擋住草壁哲矢的動作,另一手精準地握住屬於女生的纖細手腕,她看向雲雀恭彌,用自己確定的日語詞彙出聲:
“你,跟我來。”
雲雀恭彌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大早上被幾個鬧騰的小孩圍在床頭嘰嘰喳喳地命令他起來做飯,沒摸到浮萍拐讓這世界強制靜音也就算了,結果睜眼卻看到逼仄又離譜的陌生地方,隨後是浴室鏡子裡映出的一張陌生卻毫無疑問屬於女生的面孔……
好不容易擺脫那莫名其妙的地方,回到自己家卻被往日的忠誠副手不容置疑地攔在門外,還有屬於他自己的身體,裡面似乎已經住進了新的不速之客,而草壁竟然眼拙到認不出真正的他……
荒唐事接二連三出現。
他怒到極點,竟然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就想知道今天這出惡作劇還能演到什麼時候。
於是,在近朝顏發覺他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之後,鬆開手,示意他往屋裡走時,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