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道歉就讓他自己來道歉,這事情哪有讓別人傳話的,再者他就是想要道歉也不用找我,要找也要先去找師孃道歉,我真是把他給慣出來這毛病了。”
前臺的黃柏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他將那單子交給菖蒲,隨後向一旁帶著孩子到這來就診的一對農家夫婦走去。
那農家夫婦菖蒲也認識,赫然就是當初攔他牛車那對,那男子也認出來了菖蒲,略顯詫異但還是揮手打過了招呼。
沒想到這位小少爺居然也在這裡,只是不知道是也來求藥的還是其它的事。
菖蒲猶豫片刻,感覺可能是自己沒有達到荊芥所說的態度好一點,他就再次用軟一點的語氣修了修辭將荊芥的話說了一邊,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被黃柏給捏住了臉蛋。
“他是不是還告訴你讓你態度好一點?”
菖蒲被大師兄拉著臉頰只能微微踮起腳尖,聽見對方的話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這事不是這麼理解的,唉,學醫還挺靈光的,怎麼到了這裡看起來如此的呆,我真害怕我不在時你被人打死。”
“那我就跟在大師兄旁邊好了。”
黃柏看了看笑起來兩個眼睛彎成兩條縫隙的男孩,無奈的揉了揉他為了結髮成冠而續起來的一層頭髮。
“你日後的日子還長,我之後再給你嘮叨嘮叨,這事情你不能聽到是什麼就講什麼,你怎麼時靈光時不靈光的,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裡面是不是裝了個半個木頭。”
黃柏敲了敲男孩的腦袋,搖搖頭到了櫃檯前開始給那位小病人問診,而菖蒲則是提著小板凳來到藥櫃下面,然後站起來抓藥。
抓了三年的藥,現在菖蒲已經琢磨出來了一套省力的法子,之前他都是彎腰搬板凳,放地上然後站在板凳上抬手開藥櫃。
那樣一大半的時間都被浪費在了搬板凳的時間上,而且手上沾了板凳上的髒東西,抓藥還會影響藥效,雖然好像他的大部分病人都不在意這個細節。
而且一搬一抬若是一天只有幾個人還好,遇上換季時孩童大量染了病,這事情就會變得異常累人,有時候抓了一天藥手倒是沒怎麼累,腰卻酸的厲害。
現在的菖蒲就是用腳微微提起那板凳往前一送,在遇到坎之前就駕輕就熟的提起腳尖讓小板凳無磕碰的過關,到了地方則是順勢將它放下,隨即後腳快速踏上去,人就穩穩的站在了那板凳上。
再將手往上一探,就順勢取下了裝著需要藥材的抽屜,隨後熟練的用手中的黃銅天平稱量完藥材往那油紙中一放。
站在櫃檯後面可能還看不見這好似雜技的一幕,但若是站的近一點亦或者是就在櫃檯內就可以看的很清楚。
黃柏警告了男孩好幾次,說他這樣玩板凳遲早要將大門牙都給磕掉,他可是已經開始換牙了,要是將換掉的牙給磕掉了,就一輩子豁個口吧。
只是這畢竟太順溜而且太省勁了,趁著黃柏注意不到,菖蒲就又來了一次。
此刻當他將藥材熟練的打包裝入油紙包中時,抬頭就看到了這次的客人,這是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頭,頭髮亂糟糟的,甚至於還可以看見身上跳著的跳蚤。
在之前這樣的流浪漢是不被容許進入百草堂的,甚至於就連酒鬼都不容許,在徐牧常住這裡的時候,他是想要將百草堂打造成一個高階場所的。
他確實也達到了一些效果,百草堂變成大雅之堂讓城外那道士不得不進城來採購藥材。
因為他自己上山採的藥已經不夠覆蓋那些來求藥的窮苦百姓了,徐牧對此倒是無所謂,因為他的目標人群就不是這些人。
那道士是否藏拙徐牧也不管,只要城裡面有點家資的人都知道那道士的醫術不行就好。
道士也很默契,他當年接了一個患了絕症的老頭,最後老頭果然死在了道觀裡面,那件事鬧得很大,好在縣令見這道士家徒四壁,行醫救人全是修行,這才放了他一次。
後來大家都預設,大病能到百草堂來,就不要去道士那裡,小病到百草堂這裡來就是有大病,這樣百草堂過濾了自己的目標使用者,再透過道士購買藥材將道士盤剝一次,達到了全生態位的佔據。
當時百草堂的診金和藥錢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乞丐一類的根本沒有膽子踏入其中。
而百草堂只給有良好信譽的人掛賬,鎮上的小商販有一個自誇的方式就是說自己在那百草堂裡掛了賬。
當時徐夫人大手一揮刪掉了的就是這些個賬目,這讓小商販們讚不絕口,直到現在鎮上的人見到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