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在給幾位軍爺處理完傷口並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脫離危險之後。
看著那幾名跟著武官大張旗鼓,在鎮子上以及周圍村裡村民們的簇擁中離開鎮子的軍士們,幾乎要將一口牙齒都咬的稀碎。
武官的隊伍中雖然有一些是來自社會的流氓,但是其隊伍中的大部分還是良家子,而且良家子進入的時間也比較早,整體的氛圍屬於那種比較守規矩的。
再加上武官本人對於部下看的比較嚴,同時賞罰分明,這些整天已經將全部精力都灑在訓練場上的軍漢也沒有在鎮上怎麼作威作福。
與之相反的是,他們在武官有意的練兵下清掃了周圍山上幾乎全部吃人傷人的野獸,那些山匪也被處理的妥妥貼貼。
不擾民,有戰績,這兩件事就比過去了天下近九成的軍隊。
此刻他們離開,百姓自然夾道歡迎,這讓幾名山匪出身的軍士只能騎在馬上呵呵的傻笑。
隨著軍士和一些白嫖他們護送的小商小販帶著皮草趕著牛車一同前往了梁城,祝子木聽見了身邊的一聲嘆息,那是坐在一匹騾子身上的六郎。
武官是過去上任掙軍工的,自然不能帶著殘廢過去,兩名腳踝被撕掉的漢子一人是個良家漢子而且還識些字,之前是在商隊之中給賬房先生作學徒的。
官府便將其收錄到了體系之中給了個位置,算是一個保障,至於另外一個,則是連夜被趕來的哥哥嫂子領走,順帶著也一次性領走了他的全部撫卹金。
當時事情鬧的還很大,人在百草堂之中,那兩個農夫打扮的夫婦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弟弟受了傷,還有一大筆撫卹金的訊息,就沿街問著找了過來。
還是黃柏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叫了那些軍漢過來,但是最後在戰友們的勸告之中,那位軍士還是選擇了和哥哥嫂子一起離開,同時帶走了全部的撫卹金。
武官也只是勸告了一聲,就不再出言,對於他而言,或許可惜於這些心腹的傷殘,但是他終究不能為了對方而留在這裡,這些就是他可以做的全部了。
相比較於傷者而言,死者反倒更加容易辦,有家屬的交還屍首,在官府上掛名那兩個不用服勞役的男性親屬名額,隨後拿走足分的撫卹金。
祝子木沒有看見全部前來認領屍首的,但是其中有一家是找到了百草堂,或許是認為他們的親人只是受了傷而非死亡。
當黃柏小心的告訴了那個被一名少年攙扶著的八旬老太她大兒子的死訊後,意外的,祝子木看見了兩人的一絲絲輕鬆,隨後才是悲傷。
真是難以理解,祝子木摸了摸心臟的位置,或許是因為他被那妖道挖去了木心的緣故,亦或者是他原本就是妖化人的原因,他無法理解這些人那奇奇怪怪而且變化多樣的情緒。
只是,如果好友親近之人死去了,不應該感到悲傷嗎,祝子木想了想梵影,二爺或者是黃柏師兄,溫老,甚至是蘇子師兄死掉了,他應該也就會感受到這種怪異的感覺了吧。
回過神來的祝子木看著騎在騾子背上的六郎哥,對方只是半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是沒有了運動肌肉的自行退化,還是精神上受到了打擊,身形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祝子木可以感受到對方眼中的那一份期許,只是在隨後,六郎就收回了這份期許,他用力以殘存的傷腿夾住胯下的騾子,隨後揮動鞭子讓騾子載著自己向著鎮子上的那間小院而去。
二爺跟在這個倔強的青年身後,小心的護著他,只是這一幕讓六郎的心頭更堵了起來,他轉頭直勾勾的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二爺,咬著嘴唇。
“給您添麻煩了,我租了那邊的院子,上官很慷慨,我到算是將自己賣了個好價錢,您之後若是不嫌棄就來我這裡吃頓飯。”
二爺感受到了漢子那疏離的語氣,只能站在原地,目送著對方消失在散開的人群裡。
“他是個要強的孩子,之前在村裡面也是第一個娶到別村老婆的,村裡面的妻子父母來了,想要把他接回去,只是他自己犟著不回去。
他是憋著一口氣的,只是,難測啊。”
二爺嘆了口氣,繼續牽著男孩的手掌向著家的方向而去,他對於六郎而言終究只是一個外人,也許可以照顧一二,但是不能讓他住在自己的屋子裡。
他自己都年事已高,六郎的父母更是不願意麻煩這位長輩。
祝子木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女孩在人群之中四處張望著,在看見那騎在騾子之上的男人後立刻跑了過去,只是六郎立刻和對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