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煜先帝在五十年前曾經一次性斬了草原的三位可汗,至今這都是一件被大煜境內上到肉食者,下到販夫走卒所津津樂道的事情。
但是先帝在連年的戰爭中幾乎損耗了大煜當時中央原本富庶的家底,當時大煜京都所在的大平原以及周圍拱衛其的三秦土地上十室九空。
連年的徵兵讓這裡的良家子弟都開始舉起草叉對抗那些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徵兵官。
大煜在將周圍的所有人都打服,並且為先帝贏得了一個不錯的諡號後就陷入了頹然之中。
先帝在晚年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早年間的揮霍無度,所以最後幾年保持著休養生息的國策,並且努力讓權利的移交可以平穩的進行。
但免疫力但凡下降了一次,病毒就已經乘虛而入了。
四處開花的白蓮教,因為中央武力衰弱而開始有二心的藩屬國,以及職責為遏守西域和草原,但是因為幾次戰爭不想要繼續在自己家裡面流血而開始對草原曖昧起來的藩王都是那在虛弱中攀附上軀骸的疾病。
建安的前幾年,大煜境內雖然依然在歌舞昇平,但是每年都有戰報傳來,那戰報不是草原犯邊就是中央對負責遏守草原方向幾個藩王那不痛不癢的警告。
這種憋屈的訊息沒人喜歡聽,最開始還有人對此憤憤不平,在街頭巷尾宣揚大煜必將再來一次當年那讓胡人不敢南下牧馬的大勝仗。
但是這些話在大煜一次又一次的以沉默應對草原與藩王的試探中開始變得好似一個跳梁的小丑,最後也就少有人願意談論這些糟蹋心情的事情了。
大家都說,這位建安帝是個守成的皇帝,半點沒有祖上的血氣。
終於,在建安七年的四月,初夏的季節裡,一則小道訊息自民間不脛而走。
“小大夫你聽說了嗎,那梁王出遊的時候居然遇見了一匹白馬……”
菖蒲給面前的男子把完脈,這位剛剛被別人分享了故事的男人就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故事再次分享給了菖蒲。
只是顯而易見的,這故事裡面加了不少多餘的東西 只是故事的主題依然沒有變,梁王,白馬以及稱王。
這是歷朝歷代但凡起兵都要找的常見理由之一,只是這天下現在看來依然穩固,雖然有邊境敵人的不時侵犯和境內白蓮教的流竄,但是這些都只是小問題。
即使是小民也可以感知到,大煜的官僚體系依然沒有失效,它的軍隊體系也還有戰鬥力。
“嗯。”
菖蒲點點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副藥方,隨後思考了片刻,在藥材之中增減了一二。
“這是要亂起來了嗎?”
看診的男子後面還有一個帶著孩子來看病的老人,他已經在菖蒲這裡付完了錢,但就在想要走時卻聽見了前面男子的話,男子話裡面的資訊讓老人不由得擔憂了起來。
天下若是亂起來了不管是哪一邊勝利,最後要顛沛流離的都是他們這些老百姓。
柏溪鎮位於初雲州,而初雲州就和梁王的領地接壤,準確來說是梁王的領地擋在了初雲州和西域之間,為初雲州擋下來了來自西域的攻擊。
但若是梁王一反,初雲州必然是要陷入戰火之中的。
“嗨,要我看這訊息估計不是梁王自己放出來的,換句話說,梁王估計是不想反的。”
由菖蒲把完脈的男子轉過了身來,先是壓低聲音,隨後才微微招手,示意老人湊過來再細講。
菖蒲開啟藥櫃,看見裡面的藥材之後頓了頓,他感覺似乎可以不用那麼多藥材,今年的藥材看樣子質量不錯,有些藥的用量可以適量的調小,畢竟是藥三分毒。
菖蒲將藥材分成六份放在了桌上的牛皮紙中,在配著藥材的同時也在嘗試按照自己的想法調節著每一份藥材的數量。
菖蒲感覺黃柏,徐牧和溫老他們對於藥材藥力的感受大概還停留在三四個檔次的大概感覺上,他們作為經驗豐富的大夫是可以看出來藥材的好壞的。
但是這種好壞也就停留在上佳,好,中等,中下,差幾個粗獷的品質裡,這還是未處理之前的藥材。
至於對處理了之後的藥材區分藥力,菖蒲也只在溫老那裡見到了對方對同一批次的藥材處理之後還依照藥材的藥性進行了簡單的調整,但是那調整菖蒲感覺實在是有些粗獷。
在菖蒲的感覺裡這些藥材大概是一種類似於調色盤一樣的藥性,不僅有好壞,還有趨向性,例如此刻用在這位病人藥中的這味麻黃,它具有發汗解表的效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