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褒貶不一,許多人覺得他是個自大狂,而且報導沒有經過考證,缺乏真實性。
杜葉寒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還在想著那個記者的事,結果一時不察,被人撞了一下。
撞她的人是個西裔男子,特別瘦削,撞到她後甚至連道歉都沒說,就急匆匆往前走,杜葉寒有點奇怪地看著他,那個男人留著中長髮,快垂到肩膀,他捂著肚子,走路姿勢有點奇怪。
他走得太快了,杜葉寒只在匆忙間大致地瞥了一眼那人,他臉上有冷汗,嘴唇發白,臉色也不怎麼好。
不過杜葉寒只是當他不舒服,她回到了座位,便看到安吉拉·莫瑞斯已經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她拿著兩個盒子,一盒放著蔬菜沙拉,另一盒放著水果。
“寒,吃點水果吧,”安吉拉熱情地將裝水果的盒子往前遞了遞,杜葉寒到了聲謝,拿過一瓣蘋果。
安吉拉也從中捏起一片蘋果,塞進嘴裡,還招呼著陸淮西也一起吃。
“你是寒的朋友吧,來吃點填肚子,這航班不知會延誤到什麼時候。”安吉拉說,她是個素食主義者,沙拉里是純粹的蔬菜,沒有一丁點肉。
杜葉寒看了看錶,已經是六點了。
“我剛剛走了一圈,問了別人,都是一片混亂,”安吉拉說起自己之前打探的訊息,“沒有一架飛機離開的,搞不好就要在這裡過夜了。”
杜葉寒自暴自棄地往椅背上一靠:“至少機場還沒癱瘓。”
然而在她說下這話的一分鐘後,候機大廳的燈忽然熄滅,整個大廳都陷入了黑暗與混亂中,不停有人喊著某個名字,確認對方的位置,還有人叫嚷著“怎麼回事”,咒罵和抱怨充斥了這篇空間,什麼語言都有。
陸淮西開啟手機,皺眉看著螢幕:“沒有網了。”
杜葉寒看著手機屏,發現網路訊號也消失了:“看來是停電了。”
“沒事的,機場都有備用發電機,”安吉拉·莫瑞斯倒是氣定神閒,她靠著手機光照吃著沙拉,“只要寒不再說可能會引起災難的話。”
杜葉寒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決不再立fg。
果然如安吉拉所說,在停電一刻鐘後,大廳又恢復了光線。只是吵鬧聲未曾停歇,中間夾雜著孩子尖銳的大哭,混亂還在繼續。
各個航空公司開始給發放安慰品,克萊默的工作人員就給每個人發了一份用保鮮膜包著的三明治,似乎是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拿在手裡微微發涼。
杜葉寒抬頭向給自己發三明治的人說了聲謝謝,等那人移開身子後,她看到前方斜對面坐著一個男子,那個男人低著腦袋,不停抖腿,樣子很煩躁,他油膩膩的頭髮披在肩上。
她可以肯定那人就是之前在衛生間外撞了自己的人,不知為何他的不安的模樣讓她印象深刻,他坐在十三號登機口附近,看來和她也是同一架飛機。
暴風雨之夜(九)
“你在看什麼?”陸淮西問道。
“沒事, 就覺得那個人有點奇怪。”杜葉寒說。
或許是怪異的天氣裡出現怪異的人降低了違和感, 附近精疲力盡的旅人不在少數,候機廳的椅子都被坐滿了,於是很多人都把毯子或衣物鋪在地上, 席地而坐。
杜葉寒看到有個年輕姑娘正拿著相機拍著機場大廳,她些漫無目的地選擇拍攝場景, 抱著嬰兒的女人和躺在地上睡覺的男人都是她的目標,她就像隨意移動鏡頭,鏡頭指向哪裡就拍到哪裡。
有那麼片刻, 鏡頭對準了杜葉寒的方向,杜葉寒沒有轉過視線假裝沒看見, 她直直地盯著那個姑娘,對方意識到自己偷拍被發現了,她朝杜葉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移開了鏡頭。
就像這位姑娘在航班延誤時愜意地拍著照片, 在場還有另外一些人沒有絲毫焦急的情緒, 反而在混亂中淡定地找著樂子,比如兩個蹲在牆角下棋的少年。
陸淮西頗有些羨慕道:“或許我應該隨身帶副撲克。”
“這主意不錯。”杜葉寒說, 她收到了顧楚楚發來的簡訊。
【葉寒, 你還好吧?聽說肯尼迪機場癱瘓了。】
杜葉寒回覆:【只是暴雨延誤,沒事的。】
【唉,你真是走的太急啦,你不知道你走後柏裕還闖了過來,他看起來有點可怕。】
杜葉寒笑容收斂了, 她靜靜地看著資訊上這那幾十個字,發著呆。
顧楚楚又道:【要不然你這次先別走,我和崇寧接你回來,等天氣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