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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

柏裕在給她傳送了二十多條資訊後留下了一句“你不要後悔”,之後她的手機就安靜了下去,杜葉寒當然是覺得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她查了一下那兩件禮裙的價格,給他轉了錢,然後刷了一會兒新聞,忽然感覺到一個人走到了面前。

杜葉寒抬起頭,發現竟然是陸淮西,他揹著雙肩包,穿著黑t恤和牛仔褲,正滿臉驚詫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在這裡?”陸淮西問。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週四更哈

暴風雨之夜(八)

“我正好要回國……”杜葉寒說, 她忽然想起陸淮西之前說過要去英國, “你也是今天的k39770?”

“是啊,沒想到這麼巧,你在希斯羅轉機?”陸淮西坐到了杜葉寒身旁, 他把揹包脫下來,放在地上。

杜葉寒點了點頭。

“不知道這邊延誤會不會影響到下一程。”她說著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轉機時間只有三個小時,若是延誤久了,到了倫敦一定又是一頓折騰。

她忽然對自己急不可耐地提前回程有了些懷疑。

“你怎麼一個人?沒跟你男朋友一起?”陸淮西又問。

“我和他不是那種……”杜葉寒頓住了話頭, 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陌生人解釋私人人際關係,“反正我們各自有事。”

陸淮西笑了起來, 他的頭髮不像之前見到的那般抹了髮膠,此刻略顯凌亂,頭頂旋渦上還有幾簇不聽使喚的頭髮堅挺地翹著。

“雖然天氣不好,但我們還是很有緣分啊, 能在這裡遇上。”陸淮西說。

他的眼睛很大, 瞳孔是黑色的,笑吟吟注視著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他心情很好。

“還是在克萊默航空上, 說實話這家公司不怎麼有名, 沒想到這次居然坐滿了。”杜葉寒感慨一聲。

“要是你有空,到了倫敦可以玩幾天。”

“國內事情多,還得儘早回去。”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陸淮西忽然道。

杜葉寒對他也沒了一開始的戒備,他實在不像在打探著什麼的樣子, 她便笑著道:“我叫杜葉寒。”

另一邊的安吉拉·莫瑞斯看完了手頭的雜誌,她站起來,朝外走去,路過時對著杜葉寒笑了一下,杜葉寒也朝她打了聲招呼,收回腿,給她讓了讓位置。

“你們認識?”在安吉拉走後,陸淮西問道。

“剛剛聊了幾句,就在說飛機延誤的事。”杜葉寒看著安吉拉的背影說。

那個女人個子比較高,穿著深紫色的套裙,外面罩著駝色的風衣,衣服有些舊了,不僅褪色,從後面看上去還皺巴巴的,她的身材絕稱不上瘦弱,而是健壯結實的,和大多數美國中年女人沒什麼兩樣。

此時已到了下午四點半,十三號登機口依然毫無動靜,櫃檯只有一位地勤,不斷有乘客上前詢問,得來的只有搖頭回應。

四點半到五點的時間段裡都沒有廣播通報,機場裡鬧哄哄的,十分嘈雜,杜葉寒望向窗外,雨幕依舊,鐵灰色低垂的天空和地面幾乎成了粘稠的一片,伴隨著時不時的電閃雷鳴,或許也是低壓和潮溼的原因,這種壓迫感讓人透不過氣。

候機廳很多人渾身溼透,地面上都是汙黑的積水,即使清潔人員不斷拖乾淨,汙水不久又會被帶進來,由著人們髒兮兮的腳底板向著更大的範圍擴散。

杜葉寒一直注意著外頭的動靜,即使能見度不高,但飛機的航行燈還是比較明顯的,在這幾十分鐘內,她幾乎沒有看到飛機起飛或在機場降落。

最後有一個謝頂的男人在櫃檯嚷了起來,他滿臉焦躁,不斷指著手錶,聲音洪亮:“我的時間很緊!你知道你們耽誤了什麼嗎?”

男人穿著皮夾克,身上揹著電腦包,留著絡腮鬍,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事實上杜葉寒對於判斷白種人的年齡沒有信心,似乎過了青春期,他們的模樣就會朝著兩極分化。

所有人都被聲音吸引了過去。

杜葉寒閒極無聊,和陸淮西隨意胡扯:“你猜他是什麼人?”

陸淮西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夾克裡穿著格子襯衫,還有電腦包,他難道是程式設計師?”

“程式設計師通常不會這麼急迫出差,我倒覺得是記者,得了線索去搶新聞,”杜葉寒說,“所以才說時間緊急。”

“你們這什麼態度?!我會把你們垃圾公司寫進報導裡!”男人對地勤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