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初春,霧靈山上卻是樹木蔥鬱,奇花異草,煙霧浩渺,奇峰怪石,陽光自林間射入,如金鋪地,似玉漫坡,輕風送爽,清幽徹骨。
盧俊義卻是無心看此風景,他一路在思考宋江為何將自己屬下頭領盡數帶走,兵馬只留了三千。莫不是那石碑被宋江發現,引起了他對自己的疑惑?
他問盧環道:“環兒,我看盧秀英神情恍惚,沉默寡言,全不似過去的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父親,我想對你說,卻怕你生氣,如果你不生氣我就跟你說。”
“有什麼值得生氣的?你還叫我的板?既然如此不說也罷。”
“不說恐怕你是睡不好覺,說了你更睡不好覺。盧秀英畢竟是你親女兒,哎,竟然碰上如此的醜事。”
盧俊義一聽盧環此言,雙眼瞪得溜圓:“你給我說清楚,究竟什麼醜事?”
“盧先鋒,你可知那蔡監軍如何消失不見?”
“是啊,我正想問你,對蔡忠失蹤的事情如何看待。”
“如果蔡忠失蹤,只有兩個原因,第一被仇人所殺。第二,可能是不辭而別。如果是前者,那就要看一看蔡忠的所作所為,蔡忠生性好色貪淫,居然連你的女兒都不放過”
“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盧俊義一把抓住盧環。
盧環淡然一笑:“爹,你輕一點,我慢慢給你說來。”
盧環便將蔡忠如何託宋江將秀英騙入府中,宋江如何給秀英下的蒙汗藥,自己又如何聽說秀英進蔡府,然後自己去救秀英的經過說了。
盧俊義聽罷不由得又驚又怒:“不可能,這不可能,宋江怎麼會是這 種人呢?”
盧環冷笑道:“爹爹如今還以為宋江是好人,恐怕中了其圈套尚不自知。”
“此事暫且擱置,待我下山後方便之時再詳問秀英。”
盧俊義言罷,大踏步向山上而去。
兩人行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山頂雲峰寺。
空照大師聽說大宋討遼副先鋒使盧俊義來見,忙步出寺門迎接,見這位大和尚年紀在七十上下,七尺身軀、銀白鬚髯,精神矍鑠、紅光滿面。見到盧俊義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盧俊義恭身施禮道:“久聞空照大師盛名,今日特地上山討教,還望關照。”
空照大師將盧俊義迎入寺中,來到廂房之中。
眾人坐定,空照大師奉上清茶兩盞道:“此是霧靈山獨有的山茶,請二位貴客品嚐。”
盧俊義端起茶盞品了一口,連稱好茶。
空照道:“這位小將軍眼眉間頗似將軍,可是你的愛子?”
盧俊義一拱手:“大師真是神見,一眼便看出拙子。”
盧俊義回頭道:“快見過大師。”
盧環站起身來施禮道:“參見大師。”
空照雙手合十,微微一笑:“小將軍勇武過人,修行非凡,我一看便知。”
盧環躬身道:“大師過獎了。”
空照大師微笑道:“盧先鋒是當世的名將,有名的豪傑,聞說徵遼一戰,平定四方,逼得遼主主動求和,納貢朝聖,真得是功在千秋啊。”
盧俊義道:“徵遼大計全賴聖上明旨,眾將聽命,幸在我梁山大軍征討遼國尚未有大的傷亡,盧某能全身而退也算幸甚。雖然得勝而回,但是前途未卜,心下迷茫。聽聞空照大師是當世的活佛,前知三百年,後知五百載,我盧俊義現在正處於進退兩難之極,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空照微閉二目,板著手指掐算了片刻,突然雙眼睜開,放出毫光。
“不得了,不得了!”
盧俊義心中一驚:“大師,如何不得了?”
“我算著你有帝王之兆!不出五載當皇袍加身!”
盧俊義霍得站了起來,連連擺手:“大師切莫驚煞愚拙!此話萬不可隨便講!”
空照也站了起來:“此處沒有外人,我才敢說,我所掐算之事,十之八九,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須好自為之。”
盧俊義臉上有些變色:“大師,此事事關身家性命,且莫亂講,我心知便是,既然大師說到這裡,我也說句實話,如今我並無一點反意,只是那先鋒使宋江心計頗多,我怕被其算計。宋江說這回師便可招安,封官蔭子,享受太平生活,如接受招安可否上策?還請大師明示。”
空照大師思量片刻道:“我算了,你們這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