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刮目相看。
“以往見過一回,不似這般沉重。”大漢悶聲說道。
“可能改造一下?如今這模樣不太趁手。”秦重問出關心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隕鐵不似尋常鐵,密度高,極其堅硬,想要融化鍛造也不是容易之事。想要改造,還得看鐵匠的技藝。
“改成什麼?”大漢蹲下身,撫摸著鐵錘的一根根鬚子,問道。
“錘。”秦重當即說道,“把多餘的尾巴,都翻上去抱住鐵錘,只留下一根錘柄即可。”
“嗯,這樣倒是簡單。”大漢站起身,望著秦重說道,“不過,做錘可有點糟蹋隕鐵。”
“無妨。”秦重知道大漢的意思,這年頭,一則鍛造技藝有限。另一則,隕鐵質地堅硬不易折斷,更適合做成刀劍。但是秦重早有打算,他要舍槍練錘。因為雙錘,更讓他得心應手。
“要做多少斤?”大漢往棚中走去,一邊問道。
“如今這重量正好,不需增減。”秦重不在意的說道。
“你?使得動這雙錘?”大漢徹底被驚到了,他雙手才堪堪提起一支錘,支撐不到兩息的時間。可想而知,這柄鐵錘的分量,起碼兩百斤左右。一對鐵錘那就是四百斤,誰能使得動?
秦重懶得解釋,俯身一手一柄鐵錘,輕巧的拎了起來。雙臂一展,帶起嗚嗚風聲舞動起來。秦重雖說沒練過錘法,但是他學過鐧法。此刻,依著鐧法施展雙錘,一樣的聲勢驚人,奪人心神。
“好一身蓋世神力。”大漢眼裡精光閃動,忍不住大聲讚道。
“大哥謬讚,笨力氣而已。”秦重斂住身形,將鐵錘扔在地上,臉不紅心不跳。
“哈哈哈。”大漢一聲大笑,神情很是歡愉,“小兄弟,承你叫一聲大哥,便送你一路錘法如何?”
“大哥習練過錘法?”這一下,可是輪到秦重吃驚了。
大漢也不接話兒,徑直走進茅草棚中。不一刻,拎著一對小號的鐵錘出來,來到寬闊處,颯然而立。
一剎那,大漢氣質陡變,冷冽氣息彌散開來。秦重見慣軍伍,尤其是驍騎營那些老兵身上,都有著與大漢相似的氣息。秦重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位老兵,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
顯然,大漢一眼看透秦重所施展的錘法,只是化用鐧法而來,與真正的錘法相去太遠。或許是感慨秦重一身神力,也或許是秦重身上,有著軍伍的氣質,竟動心將自己的錘法相授。
正自思忖間,大漢已經揮動雙錘,颯颯風聲勁急,氣勢絲毫不弱秦重方才。只見雙錘如子母,前勁兒未洩後勁兒已至,渾然一體連綿而不絕。雙錘雖分左右手,但是勁力不斷,虛實變化無常。
秦重沒有習過錘法,如今機緣得見,因此分外凝神關注。大漢所行走的路線,雙錘的勁力變化,一點點融進腦海之中。好似有一個小人兒,正隨著大漢一起揮動雙錘。
“殺。”大漢猛然一聲厲喝,速度驟然加快。雙錘“嗚嗚”尖嘯,一下氣勢大變。如果打個比喻,方才就像陰雨綿綿,凶煞寒氣糾纏不絕,猶如附骨之疽。而此刻,卻恍如火山噴發,凌厲決絕。
一步一殺,勢如催山倒海,竟全是進攻的步法。
大漢神情猙獰,一頭長髮被勁氣激的飛揚而起。雙錘翻飛,如同霹靂連珠。
正這時,大漢雙錘脫手飛出,一先一後射向一顆大樹。“嘭”的一聲巨響,雙錘接連擊中同一個位置,碗口粗的大樹應聲而斷,嘩啦啦倒了下來。大漢單膝跪地,臉色蒼白,直如脫力一般。
“你可看明白了?”大漢問道,但是聲音隱隱發顫,中氣不足。
秦重沒有回答,反而是閉上了眼睛。方才大漢所施展的錘法,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裡演練起來。一招一式,脈絡清晰;一進一退,步法圓融。忽然,秦重睜開了眼睛,一聲長嘯。
雙手一緊抓起雙錘,猛然向前方躍出。身形閃動,步法嫻熟。一雙鐵錘,圍繞著秦重上下翻飛。鐵錘發出刺耳的厲嘯之聲,彷彿鬼哭狼嚎一般。輾轉騰挪,直如山崩地裂,聲勢駭人。
突然,秦重雙腳一錯步,身形翻飛而起。觀瞧之下,好似秦重被雙錘帶著飛起一般。人在空中,如同風車似的一個翻滾,雙錘借力脫手飛出,好似兩道黑色閃電,擊中了一顆繁茂的大樹。
“咔嚓。”成人一抱粗細的大樹,應聲折斷,轟隆隆傾倒了下來。
三十步外,揚起漫天煙塵。
“哈哈哈。”此時大漢坐在地上,卻是仰天大笑,開心至極。“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