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驛道,聯通沙苑監和大荔縣。而驍騎營軍營駐地,正好在驛道的中間位置。
此時正值中午,路上車馬行人不少。也有不少挑擔的小販,三三兩兩的坐在樹蔭下乘涼,吃著乾糧,扯幾句閒話。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幾聲。
一副活生生的行道圖。
突然,驛道上的悠閒被打亂,一支馬隊急馳而來。雙馬並行,前後加起來共有六匹馬,轟轟而行,佔據了大半道路。馬上騎士高聲吆喝著,揮舞馬鞭驅趕擋路的行人,氣勢格外囂張。在馬隊的後邊,緊跟著一架馬車。
秦重讓到了路邊,等著馬隊過去。就在馬車擦身而過的當口,車簾兒突然挑了起來,露出一張年輕人的臉。臉色青白,眼泡浮腫,一看就是酒色過度。許是聽到車外驚叫不斷,讓他頗不耐煩,所以挑起車簾兒來看看。
剎那間,秦重認出車上之人,登時怒火上頭,一聲暴喝,“姚岡。”
雙腿猛的蹬地發力,身子如利箭一般射向馬車。
姚岡也看到了秦重,受驚的鵪鶉似的,噌的一下縮回了馬車。
“快,快,快。”姚岡扯著嗓子大喊。
話音兒未落,耳邊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車廂四分五裂。快速賓士的馬車,好似一下被巨石撞上,打著橫飛向了道邊兒。駕車的馬匹“唏律律”一陣嘶鳴,被車駕慣性拖拽著翻滾在地,硬生生在地上擦出一道深痕。
秦重含怒一腳飛踹,眼見馬車飛了出去,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此時,才對自身的神力,有了一些深刻的瞭解。記憶裡,曾經抱起三百斤的石獅子,但終是不如眼前這一幕更加震撼。這就是天賦異稟啊,秦重頗為興奮的攥拳。
向殘破的車廂掃了一眼,發現竟有兩人,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這時,前面開道的馬隊,也察覺後邊出了事,勒韁調整隊形,齊刷刷衝出路邊兒劃出一道弧線,乾淨利落的掉頭返回。這些人都是廂軍,騎術了得,加上有些武藝,被收為姚府護衛。平時仗勢欺人,非常的驕橫。
此時看見馬車出事,一邊馭馬奔來,一邊噌噌抽出了腰刀。
姚岡踉蹌爬起身,披頭散髮,滿臉的血跡。驚慌四顧,抖如篩糠。猛地瞧見馬隊衝了過來,頓時聲嘶力竭的大喊,“攔住他,快攔住他。”像是一下子脫了力,身子一歪,又坐到在地,幾番掙扎,硬是腿軟的站不起來。
當頭一馬,直向秦重衝撞過來。馬上騎士伏身馬背,腰刀斜斜垂下。秦重自然認得,這是騎兵衝陣的戰法。腰刀不需劈砍,只憑著馬速趟過去,就能像割草一般收割步兵性命。一眨眼間,已經衝到秦重身前。
秦重不退反進,身形快如飛矢,斜刺裡撞向馬脖子。探手一抓,一把正抓住騎士握刀的手腕。稍一用力,馬上騎士已被秦重甩飛了出去。微一側身,緊跑兩步飛身而上,已經騎坐在馬上,向前飛奔而去。
跟在後面的騎士,根本沒看清狀況。只覺一晃眼,馬上已經換了人。此時隨著慣性追在秦重身後,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不等他們決定是追是停,秦重已嫻熟的縱馬斜走弧線,腳踢馬腹加速,反身又衝了過來。
兩馬交錯,秦重身子後仰,一腳蹬出。只聽一聲慘叫,又一名騎士被他踹飛出去,嘭的一聲撞在路邊楊樹上,一口鮮血噴出,摔落在地一動不動,已經昏死了過去。秦重如法炮製,接連幾腳,沒有一個落空。
秦重十二歲進軍營,拳腳、槍棒、騎射,無一不精。即便石勇那般嚴苛的師父,也對秦重的習武天賦大加讚賞,深以收為弟子而喜。曾狂言,秦重將來,必成一流蓋世猛將,即便比肩項藉元霸,也絲毫不為過。
對付這幾個不入流的護院,就跟玩兒似的,秦重還不需費力。
輕輕一抖馬韁,胯下馬碎步前行,只片刻,再來到了姚岡面前。姚岡依然坐在地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在秦重手上,從來就沒討到過好,尤其是被打斷肋骨之後,他對秦重就患下了恐懼症,每次見到,肋骨就隱隱作痛。
姚岡這幾日,本就活在驚恐之中。秦重被雷劈,即便當場沒死,看著也只剩下半條命。當時的姚岡,真是驚喜欲狂。心想,這個該死的禍害,終於因為一泡尿遭了報應,心中的鬱結一下開啟,從未有過的舒暢通達。
但是,只過了一天,他的心頭再次蒙上陰影。
錦衣公子說好的,只是擄走崔家小丫頭,哪知翻臉就殺了崔家子,而且當著他的面,一把火燒了崔家。姚岡雖然混蛋,但他絕不敢殺人。晚上連番噩夢,盡是秦重、崔家子的身影,獰笑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