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就如一瓢冷水,忽然澆到了他頭上。一腔酒意,頓時清醒了七八分。一把抓過供狀,一目十行匆匆瀏覽一遍,費伯言手腳冰涼,後背上是更冷汗直流。他的轄下,竟出了如此驚天大案?
費伯言不敢相信,直勾勾的盯著常萬里。
“這是真的?”費伯言雙手直顫,供狀拿在手裡,嘩嘩作響。
“回監正,千真萬確。”常萬里躬身回話,“已抓獲三人,現關押在驍騎營。”
費伯言沒有再問,知道此事不會為假,常萬里沒這個膽子。定定神,費伯言開始考慮如何處置。這件事上,費伯言已是難辭其咎。若處置的好,還能減輕罪責,功過相抵;若處置不當,恐怕會削官減俸,甚至官身難保。
狼山匪大名鼎鼎,費伯言自然知曉。
正因為狼山匪大名鼎鼎,他的罪責才更重。
“真他孃的倒黴。”費伯言心中罵道。
“來人啊。”費伯言喚來小廝,吩咐道,“去請雷、姚兩位,有要事相商。”
“是。”小廝應一聲,撒腿向外跑去。
“喝茶。”費伯言舉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淡淡說道。
“不敢打擾監正議事,我等告退。”常萬里精通門道兒,哪會舔著臉,真坐下喝茶?悄悄碰一下石勇手臂,躬身抱拳,退出了大廳。
“不是還要商議麼?”石勇不明就裡,問道。
“相公們議事,與你何干?”常萬里一撇嘴,心道,土包子。
相公這個稱呼,自然是討好之語。讀書人最愛聽的,就是這個稱呼。若是真要達到相公這個級別,非一國宰相不可。最起碼,也得是參知政事,才稱得上相公之名。那得一輩子的追逐,甚至耗盡一輩子,也只能望洋興嘆。
一會兒到來的雷斌、姚平遠兩人,一個監丞,一個主薄。加上監正,三個進士及第,沙苑監真正掌權之人。他們議事,兩個武夫留在廳裡,不是等著人往外攆麼?何必自找沒趣,早早離開為上。
常萬里很嫌棄的瞥了石勇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後面的事兒,已經與驍騎營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