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起欣賞她的美色,他們更在意的是這猶如標記的行為。
他們死死地盯著這礙眼的衣物。
更恨能這樣肆無忌憚在富江身上留下氣息的人。
可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們。
這衣服的主人他們惹不起。
於是他們只能改而詢問已經撩撥了他們、卻又去招惹這種危險人物,朝秦暮楚的人:“富江,你身上這件衣服是那個雲雀的吧?你和他什麼關係?”
女生正在隨手指派最近的人將自己的桌面清空,不許那些廉價的早餐、劣質的表白信紙張和難看的包裝禮物佔據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單手支著下巴,線條格外青春的鵝蛋臉看向詢問的人,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淚痣墜在她彎彎的眼尾。
他們都清楚地聽見她的回答,“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質問我和雲雀的關係?”
明明是如朝花的笑容,當那雙眼掃過環繞的同學時,其中卻淌出惡毒的花汁:“我有必要和你們這些路人甲交代我的事嗎?”
教室裡的空氣驀然一窒。
有人氣得朝她伸出手去,但還沒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輕飄飄地別了眼,“你想弄髒這件外套嗎?”
——那隻手忽然頓在了半空。
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因極度的怒而發著抖,可是最終也沒敢落下去。
他在慾望與恐懼間掙扎的醜陋模樣清晰映入女生眼中,富江不屑地輕笑出聲,轉開了腦袋,但黑眸裡卻冰冷一片。
她對這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廢物們失望透頂。
這麼大的學校,就沒有一個人能推翻雲雀恭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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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雲雀恭彌和鹿島富江關係匪淺的謠言,不出半天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午休時分。
兩個國二的隔壁班劍道社同學追上了吃完午餐散步的富江身形,因為不知道昨日的體育館事件,無法和前輩們聯絡上,所以此時仍不明真相地詢問,“富江同學,你不是說這兩天會給大家回覆嗎?你最後打算加入哪個社團?”
他們盯著人過於入神,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跟到了什麼地方。
天台門被推出“吱呀”聲響。
走在前面的女生目光在天台所能見到的漂亮風景上,往前面跨出幾步,頗為滿意地抱著手臂打量這片區域,聞言頭也不回地丟下幾句:
“眼睛有問題嗎?沒看到我身上穿的什麼衣服?”
“覺得除了風紀委員會,其他社團有資格讓我加入嗎?”
那兩個跟上來的男生面面相覷,眼中露出幾分不甘,盯著她天鵝般的後頸,其中一人再次開口:“可是——”
“我就說今天學校怎麼這麼吵鬧,原來又是你。”
清冷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們往發聲處看去,見到從高高的水箱上單腿曲膝坐起來的黑髮少年,他應當剛從小憩裡醒轉,黑髮軟軟地落在耳畔,那雙灰藍色鳳眼低斂著,居高臨下看著這邊,卻格外平和。
一件與富江身上那件尺碼相同的舊款制服外套搭在他肩頭,在春日午後的微風吹拂裡,衣袖輕輕晃動。
“風、風紀委員長……”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富江加入的事情,我們這就離開!”
剛才還試圖糾纏的學生立刻轉身就跑,甚至互相之間差點絆一跤。
女生鄙夷地看著他們連滾帶爬逃跑的身影,而後抬頭去看水箱上的人,她輕輕眯了下眼睛,想到這人昨晚離開時那道看智障的眼神,還未來得及詢問,又聽對方不疾不徐地再次開口。
“鹿島富江。”
他薄唇開合,“你聽說《狐假虎威》這則寓言故事嗎?”
五官清麗如畫的女生揚了揚下巴,“聽過怎麼樣?沒聽過又怎麼樣?”
雲雀恭彌靜靜看了她兩秒,然後抬手打了個哈欠,此刻校園裡的晚櫻被風吹過天台,紛楊著在他們之間捲過。
在如此浪漫的場景裡,他放下手,唇畔露出幾分笑意,“沒聽過的話,我不介意告訴你,那條披著虎皮耀武揚威的狐狸,最後死得很慘。”
黑髮女生面上難得沒有旖麗的笑,那雙黑眸深不見底,讓這張清純的女學生臉龐顯出幾分不合年紀的靜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眨了下眼睛,展露一貫的笑容,“看來這件衣服好像不用還你了?”
畢竟狐狸能成功假借威勢,也有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