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恭彌微微揚了下眉頭。
在他的疑惑裡,草壁哲矢看著他那張眉目清秀、勝過在場任何人的面龐,又使勁塞了塞耳朵,不是很自信地重複道,“富江同學在叫我帥哥,我估計他們也是聽見了這個。”
“……”
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副手那挑不出任何優點的五官。
然後再去看那些長得更加歪瓜裂棗、還痴痴地趴在血跡旁的風紀委員們。
最後。
他提著拐過去,使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幫他們物理清醒之後,神色微妙而嫌棄地瞥了眼地上的血跡,吩咐道:
“既然無法清理,就把這些木板和牆面敲了燒掉——”
“再找人來換新的。”
……
因為體育館的詭異,雲雀恭彌很難得地站在旁邊當了整晚的監工,直到確定場館恢復正常,他才走出校園。
月光灑在無人的街道上。
將他纖細影子拉得頎長。
路邊垃圾桶裡傳出幾分晃盪動靜,像是翻垃圾不小心掉進去的野貓發出的聲響。
本來不打算理會的人忽然停下腳步,靜靜凝視著垃圾桶的鐵皮蓋,準備在聽見野貓叫聲的時候過去幫忙。
就在這時。
“嘎”一聲響。
鐵皮蓋被一個腦袋頂開。
如綢緞般的黑色長髮靜靜垂落在她修長頸側,她只露出那雙黝黑的靈動眼眸,左眼下的淚痣是點睛之筆。
他們四目相對——
街道里只有風拂過的聲音。
發現遇見的是這個冷血的、在體育館對自己的呼喚充耳不聞的角色時,富江暗道倒黴,不過此刻置身的環境顯然讓她沒辦法挑剔,於是她只能抬手扒拉著鐵桶邊緣,將腦袋往指背上抵,笑吟吟地喊他:
“雲雀學長,又見面了,好巧哦。”
“……鹿島富江。”
直到此時。
雲雀恭彌才確定面前出現的,就是本該死在體育館、甚至被那些失心瘋的愛慕者大卸數十塊的主角本人。
他記得,入學資料上顯示這個人是獨生女,沒有任何姐妹。
所以她只能是鹿島富江。
但她為什麼還能活著?
是什麼幻覺嗎?
少年如此想,也如此直接地問了出來,而聽見答案的女生無辜地歪了下腦袋,等那鐵皮蓋落在地上、砸出哐啷聲響時,才聲音軟軟地回答:“不知道誒?在體育館的時候,他們互相混戰,我好像不小心被推暈過去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月光也獨寵她,從她柔亮的發,灑到那修長脖頸、瑩亮肩膀上,讓她即便身處這惡劣環境,也像是會發光一樣。
——可美的像純潔妖精的她,卻在說著不走心的謊言。
少年灰藍色眼眸定定看了她片刻,而後驀地彎了彎唇,“很有趣的解釋。”
“你喜歡嗎?”
女生眼尾挑了挑,自下而上地看著他,讓那眼眸輪廓如貓眼,她自始至終都笑著與他對視,予人深情款款的錯覺:“喜歡的話,把你外套借我怎麼樣?”
富江說著,揚起手臂伸了個懶腰,鎖骨附近到肩膀都見不到任何布料,不難讓人猜出她此刻恐怕沒有任何衣物傍身的狀況。
沒給對方回答的時間,她再接再厲地說道:
“會還給你的,別小氣哦,帥哥,你也不想看到學校的可憐學生因為沒有衣服、在街上被奇怪的變態盯上,導致明天沒辦法準時到校吧?”
奇怪的關鍵詞讓少年神色變了變。
幾秒鐘後。
那件衣袖上彆著紅色“風紀”袖標、帶餘溫的外套落下時,伴著一句冷然警告:
“不準那樣稱呼我。”
“為什麼呀?”
窸窸窣窣的穿衣動靜裡,女生似笑非笑地側頭看他,“你害羞啊?”
扣好最後一粒外套紐扣,富江一條長腿跨出垃圾桶,朝他的方向略微傾身,黑眸狡黠地轉了轉,豐潤紅唇朝他耳廓吹氣似的開口——
“自信點啊。”
“雖然長得沒我好看,不算是帥得多麼驚天動地,也就是平平無奇的一般程度,但在這片區域,你也還行啦。”
風紀委
次日,鹿島富江還未踏入並盛校門就引來了學生們的注目。
比起往日感慨和沉迷她美色的話語,今日那些竊竊私語中,則多了些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