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一系終於耐不住了,由胡國公牽頭,聯絡御史臺翰林院一幫大臣,請求立二皇子吳王為太子。
胡國公乃三?朝元老,雖為貴妃母家,但與胡貴妃的驕縱奢侈並不相同,一向兢兢業業,未肯越雷池半步,屬先帝欽點的股肱之臣。以他的身份提這話似乎不合適,但,舉賢不避親,趁著?安王派系元氣大傷,此時不提更待合適?
眾多執著?笏板的朝臣屏氣凝神,靜候示下,景德帝卻未置可否,只將此事按下不表,容後再議。
這不能?打消吳王黨派的積極性,沒有否定即是?肯定,只消再添把?火,興許皇帝就能?拿定主意?了。
然則兩日之後,傳出的訊息卻令人大跌眼鏡,景德帝突然去了甘泉宮詢問陳貴妃病勢,還親自喂她服藥,大有感?情復甦之兆。
胡貴妃氣得摔了一整套茶盞,再想不通問題出在哪兒,流程分明走得好好的,只差臨門一腳——莫非不該讓父親他老人家牽頭?可再要?找個更合適的,也比不過三?朝老臣分量。
溫妃差點笑?出聲來,胡氏也太心急了,才剛扳倒安王就想著?收割果實,卻不想皇帝如何多疑,素日就愛在幾個皇子中搞平衡,哪能?由著?胡氏稱心如意??
也不排除景德帝私下查出什麼,當年屠寨那事本就疑點重重:原本吳王毛遂自薦要?去平叛,皇帝念及長幼有序才點了安王,胡氏想必懷恨在心,做點手?腳構陷並非毫無可能?——只是?過了這麼久才揭穿,這步棋走得還真?是?長遠。
現下兩敗俱傷,倒是?她的機會。
溫妃愜意?抿了口茶,準備聯絡朝中親信,好好給皇帝上點眼藥:這些年她明面淡泊無爭,背地裡可沒少抓貴妃小?辮子,到必要?時候,便是?扳倒胡氏的關?鍵罪證。
徐寧忙道?:“娘娘不可。”
溫妃輕輕挑眉,“為何?”
她對徐寧的態度雖有所改觀,也不過拿她當個擺設,念在她將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條,才勉強賞她幾分薄面,心裡並沒很當回事。
徐寧道?:“如今陛下決心未定,態度才會左右搖擺,您這一跳出來反倒集火於一身,實在不智。”
她雖不懂朝政,但幸虧看的宮鬥劇權謀劇不少,對人心多少有幾分揣度。
更重要?的是?,明明什麼都不做就能?躺贏,為何非要?弄巧成?拙?
危險
憑他們眼下實力, 如何能抵禦來自兩方圍攻?
溫妃聽著有理?,可錯過這等機會實在可惜,難道眼看著別人啃下這塊肥肉?惠妃可也不是吃素的。
徐寧道:“您這會兒非但不能往是非裡鑽, 還得儘量遠離是非,倘能想個法子, 向陛下表明您沒有爭儲的野心就更好了。”
具體怎麼做她不知道, 這非她所擅長,她只能提供思路。
溫妃尋思一回, 撫掌道:“好孩子,難為你如此靈醒。”
徐寧鬆口氣?, 得虧溫妃肯聽勸,換做個冥頑不靈的,自己磨破嘴皮子也沒用?。
知道溫妃有要事相商,她就不在這礙眼了, 略坐了坐便告辭。
溫妃含笑?目送她離開,對身旁女官道:“你瞧, 這徐家?果然不容小?覷。”
女官輕言細語道:“她是把娘娘當自家?人呢。”
換做個漠不關己的,即便胸有丘壑, 又哪裡肯這樣推心置腹, 遇事不躲著就算好了。
溫妃嘆道:“是啊, 今日我方明白, 她對恆兒原是兩心相知。”
被?錯解為痴情一片的徐寧並未把這事放心上,出了宮便直奔街市去?了,上元夜的花燈會她還沒逛夠, 趁鋪子裡大清倉, 正好多買些?燈籠回來自娛自樂。
還有各種餡兒的元宵,齊恆從來不肯吃這些?油膩膩糯嘰嘰的東西, 嫌不好消化,連餐桌都不許呈上,害得徐寧只能瞞著他偷吃,她容易嘛她!
書房裡的靜王殿下忽然打了個重重噴嚏,明明風寒已經痊癒,誰在背後?罵他?
幕僚顧維章捧著一摞帛書過來,“這些?,還有這幾?封,都是彈劾吳王殿下與胡家?的。”
朝臣們慣會聞絃歌而知雅意,眼看皇帝態度有變,自然跟牆頭草般轉了方向,當然,其中少不了陳貴妃手筆——陳老大人可是當朝太?傅,位列三?公,雖然兩年?前卸任了,可門下子弟無數,朝野裡頭一半以上皆受過他老人家?恩澤,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是那麼好扳倒的?
只瞧陳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