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當初他以為攀上徐家便登上了?通天梯,然而?現實卻讓他重重跌了?一跤,還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不得不說莫大諷刺。
徐馨呆呆看他離開?,只?覺徹骨寒冷,有那麼一會?兒,她幾乎想不顧一切跟出去,但最終還是頹然跌坐在椅上。
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吧,她不希望他再討厭她了?。說實在的?,她現在都有點討厭自?己。
宮裡?,溫妃主動退還了?那枚鳳印,亦預設交出了?協理六宮之權。雖皇帝尚未發話,可她難道要等人?家上門問罪麼?這般還能留得體面。
看徐寧面色消沉,溫妃反笑著勸她,“掌了?快半年的?鳳印,可把我累死?了?,如今反而?落得自?在。”
協理六宮有什麼好,沒皇后的?名分還得背皇后的?責任,裡?裡?外外都要她操心,還得一碗水端平,稍稍偏頗點兒,便心生怨妒,她真佩服陳貴妃胡貴妃是如何堅持這麼多年的?,也罷,如今還叫她們操心去,自?己可不管了?。
溫妃淡然道:“讓恆兒也想開?點兒,誰還沒點磕磕絆絆的?,過後也就淡忘了?。”
當年她被景德帝指著鼻子唾罵,羞辱可比這回?嚴重多了?,但凡心氣弱點,就該一索子吊死?。恆兒好歹只?是失察,並未犯錯,是遭別人?算計——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皇帝比她更明白。
質疑
許是被溫妃態度所感染, 徐寧躁動不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的確,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她怕什麼。
為?此, 她決定如常出?去走動,正好孃家有了喜帖來, 徐寧遂收拾心情?赴宴。雖徐椿中的名次不高, 誠意伯還是為?此大擺筵席,少年人麼, 最需要的便是鼓勵,且一年內相繼中得秀才舉人, 即便稱不上神童,那也遠遠超脫常人了。
因?此誠意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見徐寧孤身前來,諒著女婿正在失意, 遂又寬慰了她幾句。人生在世難免不如意處,往後再?接再?厲便是, 被人坑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他也很能體會, 想當?初他不還為?三個女兒的婚事焦頭爛額麼?
徐寧唯有訕笑, 齊恆心態比她還好哩, 故意裝出?一副自閉模樣, 叫人以為?他受了委屈,實則是在韜光養晦——這小子心眼多?著呢。
而她身在交際場,卻不得不被迫承受各種或真?心實意或虛情?假意的安慰, 罷了, 誰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她自然得與他同舟共濟。
蕭蘭芝有條不紊接待來訪賓客, 沒有半點瑟縮之態,言談舉止全然不像個新婦,眾人紛紛誇讚徐家有福,兒子出?息,娶的媳婦也是聰明能幹的。
王氏聽著深覺鬱悶,合著她就沒半點功勞?椿哥兒莫非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更令她擔心的卻是馨姐兒,那日負氣出?門後再?不見訊息,她差人到朱雀街打聽,說文秀才不告而別,文家大宅門戶緊閉,上去叩門也無回應,王氏生怕徐馨會想不開,不就是一次失利麼?用得著跟丟了魂似的!
雖則她也搞不懂文思遠為?何會作弊,是朝廷誤判,還是被人陷害?這個大姐兒也真?是,什麼都?憋在心裡,急不死人!
正出?神時,門童稟報大姑奶奶來了,王氏忙命請進。
徐馨卻不急著向母親請安同大哥道賀,而是筆直來到徐寧跟前,一雙眼睛直勾勾望著她,“靜王妃,別來無恙。”
她這幾天不知?向王府遞了多?少封帖子,皆如石沉大海,還當?徐寧會一輩子躲起?來了。
徐寧猜著無事不登三寶殿,沒想到嫡姐陰魂不散,居然跟到孃家來,這卻不好輕易打發,“大姐姐,你也是。”
徐馨微微咬牙,“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要見你。”
徐寧故作懵懂,“我還真?不知?道。”
就算知?道能怎樣,這是朝廷大事,哪是她一介命婦能插手的,把她當?阿拉丁神燈使喚?
徐馨看著她那副事不關己態度,愈發憤懣,“你明明清楚,我夫君是被冤枉的。”
能中亞元的人,何必靠作弊這種齷齪手段,況且她很確定,當?時她將考卷拿回去的時候,文思遠一個字都?沒看過!
靜王身為?主考,難道不該主持公道麼?
徐寧道:“此事自由翰林院與禮部裁決,殿下無非掛個名而已,大姐姐休要強人所難。”
她輕輕瞥了徐馨一眼,意思很清楚:若非受她連累,文思遠本不必無辜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