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殿下跟我夢裡所見一模一樣!”
此前她倆從沒碰過面,怎可能那麼巧?
王氏想了想,“也許你在別處見過也說不定。”靜王相貌出了名的好,口耳相傳多少有點印象,做夢又不是百分百還原,有個大致輪廓就覺得是了。
又笑著給女兒講了個倩女離魂的故事,“大概你倆正如牡丹亭寫的那般,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徐馨看出王氏就沒當真,這令她有點傷感:原來,口口聲聲把她當掌上明珠的孃親也不過如此。
什麼都比不上徐家的前途重要。
她還想嘗試一把,“娘,你真的不怕女兒當寡婦嗎?”
王氏義正辭嚴告誡女兒,不能隨便詛咒親王,這話被人聽見可是要殺頭的,況且怎麼可能?
“靜王殿下患有哮症,咱們又不是不知,連騎馬都得小心翼翼,更別說帶病親 徵。”
這夢實在無稽。
但若人家定要他死呢?徐馨把後半句咽回去,娘是不會助她解除婚約的,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王氏又絮絮安慰了一番,並答應改日帶她去靈巖寺參拜,好祛除那些纏繞她的邪祟——也怪馨姐兒不積福,平日但凡待人寬厚些,哪會招來宵小之輩惦記?
正好再為六郎求支姻緣籤,若他與寧丫頭當真合適,這樁親事便再無顧慮了。
徐馨躺在床上,整個地覺得彷徨無依。
娘常對她說,嫡長女要有嫡長女的責任,可為何她非得被枷鎖束縛?她也不是自願投胎到她腹中的。
這個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該如何自救?
腦海中驀地浮現一襲青衫,那人笑意溫煦,諄諄教誨她世間所有的道理。
徐馨忽然翻身下榻,從床角抽屜裡翻出那本字帖來,雋秀字型旁烙著一行行筆酣墨飽的批語,乃文先生精血誠聚。
父親看不上他,母親看不上他,可他有什麼錯呢?他只是窮了點、家境簡薄了些而已。
他需要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與他攜手共度短暫的艱難時光,韜光養晦,直至一飛沖天。
徐馨只覺腔子裡怦怦跳動,再也按捺不住,滿懷激動尋出紙筆,將自己一腔心事訴諸其上,若他同意,那,後面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輾轉反側一宿,次日清早,徐馨將已經封口的書信交給貼身丫鬟娟兒,珍而重之命她千萬送到文先生手裡。
娟兒奇道:“您怎不親自交給他呢?”
徐馨倉促一笑,“我是快要成親的人了,該少見外男才對。”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家裡起疑。這事得辦得靜悄悄的,才能水到渠成。
至於她走之後家中會找誰頂缸,想來多半還是三妹。也罷,三妹往日待自己不錯,就讓她做個富貴寡婦罷,反正她這人沒什麼脾氣,就算要過繼旁人兒子,多半也是樂於接受的。
而自己只需暫且蟄伏,靜靜等待文思遠發跡即可。
徐馨長長吐了口氣,她只能抓緊文思遠,如同快要溺水的人抓緊唯一的一塊浮木——但願他別辜負所託,後半輩子就全指望這場豪賭了。
她一定會贏。
失蹤
王氏原不信噩夢、預兆這些歪理邪說,可被馨姐兒含悲忍淚一通哭訴,到底有些疑神疑鬼,遂又找到老爺,問能否跟靜王殿下磋商,將婚期再延緩數月。
或許到那時候,馨姐兒便能想通了。
誠意伯煩透了王氏這些陳詞濫調,“王孫娶婦,你當是民間娶親,一紙婚書便完事了,得經禮部稽核流程,連吉日也是欽天監卜算,豈容你我主張?”
還討價還價,美得你!
王氏愁容滿面,她也是沒辦法,倒寧願親事簡單點呢,誰知道潑天富貴偏偏落到自家頭上,反而擔心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唉,靜王在她看來是千般好萬般好,可馨姐兒怎的就不中意呢?
誠意伯冷眼瞧著自家老妻,這母女倆鎮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是想不明白,最要緊別給他添亂就最好了——他才剛得升遷,正是急於站穩腳跟之時,這樁親事合則兩利,倘靜王殿下願搭把手,將來入主內閣也是情理中事,否則若是惹惱了那邊,靜王甚至不必多做什麼,一道明升暗降的聖旨便足以將他打入谷底,譬如外放。
外頭的官品再好,哪及京官當得舒服?
誠意伯警告道:“你好好盯著大姐兒,別叫她再生出事端來。她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嫁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