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要回來,只得忍著心痛又給?了徐馨一摞銀票,叮囑她?務必勤儉持家——說了也是白說。
眼看女兒歡喜離去,王氏只覺脖頸被人勒住,差點喘不過氣來,一個個逮著她?揉搓,她?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
婆子陪笑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大?姑娘往後會明白的。”
說到底還是夫人溺愛之故,拿出點狠勁打罵一回,大?姑娘多半就乖乖聽話了。慈母多敗兒,怎麼就不明白了?
王氏長長吐了口氣,她?還沒核對這個月的賬目,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入不敷出,幾時能發筆小財倒好了,偏偏都只會啃她?肉吮她?血。
忽然想起一事,“鋪子裡的出息可都送到了?”
三月一結,差不多正是日子。
婆子點頭,“北城的都到了,南城還得緩兩日。”
王氏心念一動,老?爺給?三丫頭的陪嫁鋪子多在南城,雖然地?契易主,裡頭的人手想必還未動過,都是她?熟知的那些。
“你去告訴他們,上季的出息,一半送去王府,一半仍舊送來我這裡。”
三丫頭雖然學?過管家,到底是紙上談兵,也沒到那些店鋪去瞧過,怎知道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有五成就該心滿意足了,橫豎她?吃住都在王府,哪用得著額外開銷。
婆子一怔,“這……不妥罷?”
她?跟三姑娘雖來往不多,那位性子卻不像好糊弄的,以前有人欺負杜姨娘無寵想暗中搗鬼,最後不是被趕走就是賣給?了人牙子,可見三姑娘其?實記仇得很。
無奈王氏吃了秤砣鐵了心,“有何不妥,她?一個晚輩,難道還能與我嗆聲?”
莫說那本就是徐家產業,自己只拿一半,若再自私點兒,即便全佔去又能如?何?沒倒逼她?跟靜王要錢,王氏自覺已經很寬厚了。
半夏雖未親去赴大?小姐婚禮,可她?也有幾個要好的姊妹,回來一五一十說給?她?聽。
徐寧聽了滿耳朵,著實得趣。想不到她?沒去打擾,這親事竟也辦得不太平。
首先就是那所謂的八抬大?轎——便宜爹不願招搖,只僱了輛兩人抬的小轎子,前面擺一朵大?紅花聊作點綴,本意試想速戰速決,快些拜了堂就算完事了,偏偏徐馨非得繞城遊行,行至一僻靜小巷時,差點被個醉漢撞翻,害她?昨日吃的酒菜嘔出來不少,連嫁衣上都沾了斑斑汙跡。
本來裝作無事也就算了,適逢早上下了點雨,偏徐婉嘴快非得嚷出來,賓客們方才?恍然大?悟,相繼皺眉捂鼻——怪道廳裡氣味難聞,這徐家大?小姐未免太邋遢了!
徐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虧得王氏及時安撫,她?才?鐵青著臉行完儀式。
文思遠也好過不到哪兒去,他面貌老?成,又蓄起京中時興的長髯,就有不知情者?將他錯認成未來岳父的兄弟,鬧了個大?烏龍——誰叫誠意伯保養得宜,這幾年春風得意,越活越年輕了。
誠意伯笑呵呵的,王氏在一旁臉垮得像霜打的茄子,他倆算一輩,那自己成了什麼?老?不羞的東西!
萬幸過程雖然波折,最後還是如?願送進?洞房,可見小夫妻雙雙累得半死不活模樣,這周公之禮就別想了。
半夏說起來樂不可支,徐寧也微微一笑,才?剛成親就意外頻出,可見真不吉利。
真希望那家人還能維持好心情。
齊恆從不論旁人是非,專注用膳,自顧自地?從她?碗裡舀走一勺乾燒蝦仁。
徐寧柳眉倒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他搶食了,別是故意的罷?
齊恆恍若未聞,繼續把她?剛盛的一碗湯端走。
徐寧忍無可忍,“殿下!”
“怎麼?”齊恆輕輕抬眸,單眼皮下鳳眸清澈,鼻樑挺直,秀逸天成。
別想用美男計糊弄。徐寧板著臉,指了指被他奪去的青花瓷碗,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齊恆恍然,“這個?我以為你幫我試菜。”
他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與王妃的口味十分投緣,經她?試驗過的東西,往往難吃不到哪兒去。
齊恆是懶得在飲食瑣事上費心的,既然有更方便的捷徑,何必捨近求遠呢?
徐寧:……
可都被你吃了,我吃什麼?
氣鼓鼓地?正要抗議,齊恆已慢條斯理揩了揩嘴,旋即優雅起身,“我好了,夫人且慢用。”
徐寧:好恨!
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