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兄弟緊跟其後,一人雙手託金盆,一人手持柚子葉和柳條紮成的掃帚。
過了幾秒,鐵門大開,穿制服的兩位男人點頭哈腰,隨後一道頎長身影出現。
是位年輕男人。
極高,比所有人都高,骨架比例如天人所塑,線條流暢得沒有一處贅餘。
再近點,雨霧連天窺得他長髮及腰,黑色薄緞襯衣,黑褲,中幫黑皮靴,一身黑涼陰陰地匝身,如不見日光的暗河從頭淋到腳。
唯獨腰腹那把半臂長的刺刀反射幽幽寒光。
兩邊隨從的頭顱低下去,他走出來,步伐緩慢,閒庭信步的慵懶姿態,彷彿這可怖牢獄不過是家門口的小花園。
託金盆持掃帚的隨從迎上。他歪了下頭,慢條斯理解袖釦。雙手背面紋的圖騰繁複精緻,看不清是什麼。
他將腕部黑繩取下,雙手捋起額前順滑濃黑的長髮,撩至腦後紮成半高發髻。
一顆圓柱型的珠子垂墜微晃。
無鞘之刀,九眼天珠。
是江歸一。
牛皮袋的資料關於他,寥寥數語。
陳窈抬手,窗戶降下一道縫,風裹挾雨飄進車內,涼颼颼的。
洗晦氣的流程正在進行,但掃帚還未觸及男人胸膛,他竟掏出腰間刺刀,利索地將柳條枝葉硬生生削去大半。
如此粗暴行為旁人無動於衷,他優雅抬腿,把地面殘枝慢慢踩了個稀巴爛,隨後若無其事碾過去,刺刀與雙手一併沒入金盆。
身後隨從撐件質感硬朗的羅馬式西裝搭他肩頭,他反手把刀上水漬全擦在隨從衣服,重新將刀別腰間後邁開大步。
倏地,男人扭頭望來,髮尾珠子悠悠晃了晃。
他精準無誤地抓住了陳窈這暗中窺伺者。
陳窈下意識屏住呼吸。
天色青溶溶,男人面板的白與旁人不同,沉重不透明的雪白,眉發墨黑,唇紅瀲,陰翳之下的丹鳳眼深長飛翹,但眼神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蔑視與騰騰肅殺之意。
毫無疑問五官美得客觀而絕對,而矛盾的氣質讓他的臉自帶爽感,勾起人趨之若鶩的慾望,卻不得不止步於危險禁區。
絕豔無雙,殺戮妖鬼。
難怪綽號叫豔鬼。
當真配得上這二字。
“江歸一你做如何評價?”
沉默少傾,神秘人感情複雜地說:“天生壞種。”
陳窈噗嗤一笑。
“笑什麼?”
車窗外男人眯起眼,看陳窈的眼神像在看死物。風雨緊一陣,緩一陣,她眼睛和嘴角的笑痕逐漸加深,見他轉身,她毫無留戀地掐斷接觸,靠向座椅,翹起二郎腿。
黑衣保鏢並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