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月亮快滿了,悽清的月色如寒霜落在?窗臺,凍得人通體發涼, 可鮮紅的血猶如火灼烤面板, 灼烤著陳窈的心。
恍惚回到雨夜的玫瑰園, 精神?錯亂的父親, 跪在?她面前悲痛欲絕哭得像個孩子,“窈窈, 窈窈,怎麼辦啊,我親手殺了你母親, 她真的死了, 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面前的男人低著頭,烏黑長髮垂散臉頰邊,安靜得像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徵。
她臉色血色褪了乾淨,害怕血噴濺不敢拔刀, 只能慌亂叫他名字, “江歸一, 江歸一。”
一隻大?手慢慢包住她的小手,兩雙手一起握住刀柄, 手背兇獸被血浸然分外?可怖猙獰。
“怎麼還是這?麼廢物,不止刺偏了也不夠深。”
江歸一低聲喃喃, “你今天?肯定沒有好好吃飯, 力氣這?麼小”
他抬頭, 眼裡的金色閃蝶霎時間好像被扯斷所有翅膀, 霧氣和陰翳濃重,看不清情緒, “你不懂如何殺人,我來教?你。”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體裡送,血肉阻礙刀尖前行,他便再用力。
寂靜的環境,鈍重聲細微而清晰,陳窈陣陣耳鳴,急忙抽手,可他不允許,就像不允許她逃離那般強勢霸道。
“江歸一!你瘋了!”
“我本?來就是瘋子啊……”江歸一笑,嗓音不再透亮,“第一次說愛沒想?到換了一刀,這?刀好像真的有詛咒”
早知道第一次見面就該用她的血祭奠刀。
陳窈咬牙,“別說話了,快點打電話叫醫生。”
過了很久,久到她以為江歸一陷入昏厥,他開口了。
“陳窈,如果?現在?還有一把刀,我真的會殺了你。”
“從
遇見你開始,我沒一天?安生。你做的哪件事不是我幫你收拾爛攤子,我身上哪處傷不是拜你所賜。”
“這?段時間我把自己?的寂寞、黑暗、渴望都分享與你,我試圖用利益、危險、打動你,跪在?你面前卑微得像條狗,用愛和生命做交換,你還是毫不猶豫將這?把刀刺向我的胸口。”
身體的疼痛哪比得上心痛。江歸一太陽穴的青筋暴起,眼睛通紅,目光深刻進她的臉。
“他們?都說我沒心,說我是天?生壞種,這?樣看,怎麼都是你更壞。”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舍不捨我死。”
他握住她的手猛地抽刀,血飆濺到臉上、脖頸,領帶,身體因衝力往前傾倒。
那瞬間,陳窈的心臟快衝出喉嚨,她張開雙臂擁住他,體格懸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