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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說什麼最刺痛他的心。

“我恨你,江歸一。”

“你怎麼不去死?”

那天晚上,江歸一夢境那顆水晶球如同被他扼殺的自我,怎麼都碰不到,而冰雪越來越厚,幾乎把他帶入死亡。

死亡毀滅,本就是江歸一最初的構想。

他開始加大力度把痛苦施加別?人身上。

一個星期後,仇家從實體到證券市場全面受到制裁,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在數年前?就瞄準了仇家的心臟,他們難以招架,只?能向江家求助。

而這?時仇家無法庇護仇舒悅,江歸一拿出她這?麼多年做的所?有罪狀,包括不限於洗錢、賄賂、謀殺、商業間諜。

仇舒悅似乎早就預料到這?麼一天,江家內部會議與眾人對?峙時,平靜地問:“你現在滿意了?”

“和我沒關係。”江歸一意味不明地笑,刻薄地說:“而且你還沒絕望到自殺,這?種程度我怎麼會滿意。”

仇舒悅想,江歸一這?瘋子一定是為酈沛白?報仇,她扭頭問江之賢:“你兒子佈局這?麼多年,你一點都不知道?”

江之賢咳嗽了聲,“那是他的事,和我無關。”

江亞卿震驚了,嘴裡父親二字沒叫出口。

仇舒悅吸鼻子,“仇家在你上位前?傾力相助,你不準備施加援手?,不準備救我嗎?”

江之賢俯視著仇舒悅,無比厭惡地說:“離婚,我就救你。”

江歸一如願以償在仇舒悅臉頰看到沖刷掉脂粉的淚水,親眼目睹了她絕望的神態。

那顆黑色的心臟受到慰藉,裡面蠕動的蟲和毒液一起鑽出來,讓他感到久違的興奮和快樂。

江歸一熱血沸騰,懷揣怦怦跳的心臟回去找陳窈。

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

他知道她也恨著仇舒悅,他想告訴她,他為她解恨了。

他想和她說幾句話。

但陳窈並不感興趣,她坐在窗臺,一言不發,甚至不看他。

籠罩她的月光皎潔,和滿手?血汙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因此即使徐徐圖之也無法通向圓滿。

他此刻明白?,自己無法靠近她,不是因為高傲,而是因為卑下。

他第一想法是想殺了她。

所?以他拔刀衝了過去。

但看到她的裙角和白?皙的小腳,他也不知為何?把刀插進?了厚實地毯,情不自禁自願臣服,跪在她面前?,拉著她的手?,頭靠著她的膝蓋,語氣低聲下氣到極點。

“求你。”

陳窈垂著睫,看著曾經高傲的男人跪地。

心臟像洋蔥,瓣膜一層層剝開,露出裡面的白?芯,燻得鼻酸。

明明是他禁錮她,剝奪她的自由。

怎麼反而像她在囚禁他。

她將他的長?發撥到耳後,擦掉他臉頰粘的血漬,目光憐憫,輕聲問:“江歸一,你向我求什麼?”

“求你,和我說話。”

“可我已?經和你在說話了。”

“求你,我想要?你的心。”

“我沒有心,你知道的。”

江歸一吻著她的手?心,滿臉絕望但又十分幸福,他仰頭,承載月光的眼泛起漣漪。

“求你愛我,我想要?你愛我,沒有人愛我,我想要?你愛我”

陳窈看向窗外,十八年的監禁生活,好不容易出來,又進?了另一座高牆。

何?其荒謬。

可為何?自己始終無法恨他。

“那你愛我嗎?”

沉默良久,江歸一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如果是,那麼我一直很愛你。”

“那你能放我離開嗎?”

他將那把削鐵如泥的刀放在她手?心。

“你若將它刺進?我的心臟,我就放你離開。”

那是把無鞘的刀,如果被刺之人不避開,那麼它絕對?稱得上是一件絕世殺人利器。

陳窈輕易插進?了江歸一的胸口。

並不深,可它太鋒利了。

血從傷口往外冒,洇溼了他襯衣和西?裝。

原來,黑色的衣服看不清血的顏色。

直到鮮紅滾燙的血滴到陳窈的腳背。

她才從恍惚中?驚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握住刀的手?發抖,語氣也發抖,“江歸一?”

調虎離山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