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輕嘆，“別哭”

他瞳孔開始渙散，用盡最後?力氣，用拳頭咚咚砸車門，砸得骨節碎裂，血肉模糊。

陳窈的心臟隨擊打聲發出震顫，原本已?經出現裂縫的壁壘再次裂出縫隙，一種熟悉的情緒湧上心頭。

那是母親去世後?她拿著故事書發現文字和聲音不一樣——

那是發現父親殺死母親她看著滿園的紅玫瑰——

那是在巴瑤族江烏龜浴血奮戰倒進?她懷裡——

那是將刀插進?江歸一胸口，滾燙的血從面板滲進?心臟——

或許更早，但這種情緒太微弱而微妙，精密如同儀器的腦子無法分辨。

她透過車窗，看到農田的飛鳥掠過黑夜，低畫素噪點包裹的天?邊有?一線光亮，那是屬於黎明的太陽。顛倒的視野，太陽像從坎坷跌宕的西邊升起，如同神蹟般。

她蜷縮著發抖，迷茫又絕望，表情經歷分裂和矛盾，充血的眼睛流下的淚滑進?嘴巴，苦澀的鹹。

如果步步正確，如果算無遺策，那麼踏上的就不會是這條路。

陳窈又想起兩?年前在泰國自己因為什麼而失敗，人心，人心的走向，是最無法預測的未來。

她如鯁在喉，像小朋友般天?真地問：“嶽山，你是不是會死”

嶽山抿唇，左手握著她做的炸藥，右手將她和揹包一起從車裡往外推，邊推邊說：“逃跑之後?趕緊找二爺……他會保護你”

“我不要！”

“他很愛你，你不在的兩?年他死了三次”

她一愣，“什麼？”

他徹底將她推出被?鮮血和死亡氣息籠罩的空間，緩緩、無力閉眼，“你要自己去找答案了”

“和十八歲一樣，別回頭，快逃吧。”

追尋你要的一切。

連環計101

車轟地聲爆炸、鋼筋鐵骨解體, 飄飛、化為燃燒的焰和齏粉，火光在黎明之前的黑暗裡跳躍著，扭曲著, 將死亡推向另一種?新生, 奇異而宏偉。

陳窈趴在遠處稻田, 身體只有?幾處刮傷, 卻渾身是血。她?死死攥住麥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