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謝夢華都未再見到裴昭謙,她聽棋畫嘮叨了兩句,說那日他離開之後便再沒回過清溪園。
“也不知都督在何處住的?中間倒是遣了墨硯回來取過一次換洗衣物。”棋畫布著菜,口中說道,
“這今日傍晚郡主就進城了,都督也不知知不知曉,我一會兒可得遣人去尋墨硯問一問!”
謝夢華攪弄著手裡的湯勺,心不在焉的聽著。
“娘子,您袖子都掉到粥碗裡了!”
棋畫喊了一聲,趕忙過來幫謝夢華將袖子從碗中拎了出來,
“得!吃完您換一身兒吧,左右郡主進城您也要梳妝打扮,我一會兒替您挑身兒喜慶的!”
謝夢華由著棋畫替她拾叨袖口的髒汙處,一點兒興致全無。
兩人正說著話,耳邊便聽得廊下的腳步聲,棋畫舉目遠眺,便見廊廡間行來兩道身影,她喜不自禁的推了推謝夢華的手臂,
“娘子,都督回來了!”
謝夢華心底一顫,轉頭瞧了一眼。
他今日穿了她之前給他裁製的緋色圓領袍衫,袖口和下襬繡著她喜歡的大朵寶相花紋伴如意雲紋,行走間衣角翻飛,落拓瀟灑。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與墨硯說著話的人朝房中遠遠看過來,謝夢華驚慌的扭回了頭,掩飾般的喝了一口粥。
裴昭謙收回視線,繼續問墨硯,
“檀州那裡處理的如何了?”
墨硯:“鄧郎君說昨夜又去了一撥人,幸好都督提前調了暗衛,不然可能就叫那些人得了手去!刺殺的人只有一個活口兒,剩下的俱服毒自盡了!”
“聖人都不追究謝文軒之事了,長孫輔還不死心。都督,您莫不如與裴相公說上一說,叫他去與長孫僕射……”
裴昭謙乜目瞥了他一眼,
“我送你的加冠禮,你可看了?”
墨硯撓了撓頭,
“都督,我還想問您呢,您送的那柄刀我甚是喜歡,可您叫棋畫又給我送來一捆子蔥頭是何意思?”
“自己琢磨吧!”
裴昭謙說完便大步走在了前面,墨硯尋思了一陣兒還是沒想明白,想著等閒下來去找棋畫問上一問,她定然能明白都督的心思。
裴昭謙大步進了門,謝夢華瞧了他一眼,便又垂頭去喝粥。
棋畫見兩人間這氣氛有些不對勁,便朝這裴昭謙道,
“都督可用過飯了,與娘子一起用些可好?”
裴昭謙默了一息,撩袍坐到了謝夢華身旁的圓杌上。
棋畫又盛了一碗清粥擺到裴昭謙面前,遞上筷箸,
“您與娘子先吃著,我去看看灶上的糟鴨好了沒?”
說完便扭身出去了。
棋畫一出去,謝夢華更覺不自在,卻仍是強裝笑意的朝裴昭謙道,
“棋畫說郡主今個兒傍晚入城,我可要預備些什麼?”
裴昭謙的目光在謝夢華面上流連一番,看出她有些清減的輪廓,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什麼都不用準備!”
謝夢華看清他眉間的不豫,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掛在嘴邊的笑一時僵在那裡,
“也是,成婚之後你我便無關係了,我與郡主倒也不必太過親近……”
裴昭謙一聽這話便知她又是誤解了自己,剛想開口解釋一番,謝夢華便放下了碗筷,
“夢娘吃好了,都督慢用!”
隨後人已起身出了房門而去。
剛出門便遇到拎著食盒返回來的棋畫。
“娘子,您怎地不吃了?糟鴨好了,您再回去用一些可好?”
謝夢華擺了擺手,
“我心口堵得慌,去後院走走,你送進去給他吃吧!”
說完人便朝後院去了,棋畫站在那直嘆氣,這世間的郎子都是悶嘴葫蘆嗎,就不能有話直接說,連哄勸個娘子都開不得口,那還成婚做什麼?
氣鼓鼓的往房中走,碰到來尋裴昭謙的墨硯,棋畫也是沒甚好臉色,連招呼都沒打一徑的朝前走。
“棋畫,你且等一等,我有事問你!”墨硯攔住棋畫。
棋畫沒好氣的應道,
“何事?”
墨硯問道,
“都督叫你給我送的加冠禮裡還附了一捆子蔥頭是何意思呢?”
棋畫心說自己剛剛罵完這郎子們都是悶嘴葫蘆,這又來了個腦子不開竅的!
“你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