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邊的池塘了嗎?不要去,水有毒。”
尤彩虹指向山丘背陰處水草豐沛的池塘,池塘邊斜長著一棵槐樹,如浮雲般的樹冠遮著整個池塘。池塘中偶爾會冒出一二氣泡也會有水蟲在池塘上滑行,卻無其他生命存活的跡象。
“那用水怎麼辦?”楊氏擔憂地問。
“南方有個滲水的山壁,可以接那個水。水量不大,用水要省著點。”
缺水,地又貧瘠,這地方不適合種地呀,蔣念暗想。
“我們要在這兒住多久?”
“要等風聲過去怎麼也得半年。也可以換一個地方,就怕附近的好地已經有人佔了,我們這麼過去也搶不過還容易被盯上。”
半年?不是不能等。馬上要入冬了,本來也不好種地,這次她就不種果樹了,果樹週期長成本高,一年就只能試種一期,要是她種其他,比如黃豆,一年可以試好幾次,也能彌補現下她沒有足夠土地的困境。
前世她的資產一直是天文數字,哪怕在研發農機的創業期也沒有為錢犯愁過,現在她除了幾件首飾什麼也沒有,還得養娃。
聽說孩子的教育費很高的,這孩子她是非養不可嗎?
“孃親,肉肉。”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項斐拉著她的衣襟討食。
她頓時心軟了,“暫時沒有肉肉。”
“果果。”
“也沒有果果。”
“我去接點水,讓他先填填肚子。”
尤彩虹提出原始的充飢方法,這年頭沒到飯點,普通百姓餓了都是這麼解決,什麼點心果子還真吃不上。
“要熱水。你們也別喝生水了。”
蔣念一路看他們都喝生水極不適應。
“老婆子喝了一輩子生水,不也沒事。”朱婆子出聲嘀咕。
朱全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言,卻被她側身避開。
“女人是要教的。”她大聲說道。
她想教誰?娘味好重~蔣念正在想,就聽尤彩虹懟了回去。
“教什麼教?半個字都不認得,混成今天這般慘樣,想要教什麼?教她早日投胎當一個男的嗎?呸,這樣的男人不是窩囊廢就是去了戰場,怕是沒有我命長。”
“我不是說你。”朱婆子侷促解釋。
尤彩虹冷冷一笑,根本不信。
朱婆子仗著年紀大,以前可沒少說她,也曾對楊母指指點點。
楊母是個軟和性子,整個崗子裡也就跟朱婆子不對付,像尤彩虹這樣本就忍不了氣的,更是受不了,聽著半句不好就要罵回去。
想來是朱婆子沒在她們身上討著便宜,現在竟來說蔣念,簡直是嫌命太長。
尤彩虹看向蔣念,在想她有沒有生氣,卻正好撞上蔣念探究的目光。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崗子里正好三個女人,想必有些故事在裡面,她現在也沒法上網找樂子,也就看看她們鬥嘴聽個熱鬧。
她的眼神上尤彩虹摸不著頭腦,“四娘,我去幫你接水?”
“好。”
反正水接來了也不是她一個人用,要是水真那麼少,是得早點接上才行。
“讓阿椿陪你去吧。”楊母忙說。
蔣念不由朝楊椿看了一眼。
儘管長相與她所知的鄭椿不同,但他的模樣卻讓她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如果他能開口,能發出鄭椿一樣的聲音,那他應是一個完整的她曾經熟知的人,哪怕她並不記得。
熟悉又陌生的尤彩虹存在於這個世上,熟悉又陌生的鄭椿也存於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項長銘以及她蔣念,她所經歷的重生到底根源是什麼?
為什麼她前世從小說上看到的重生,會有隨身空間、靈泉和金手指,她怎麼什麼都沒有,只有半吊子的記憶。
她這哪裡是重生,根本是在歷劫。
她是毀了誰家的農莊被困輪迴了嗎?
毀農莊?
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她苦種不出的果實要是好不容易有結果卻被毀了,她也會忿而追殺對方億生億世,不管對方是神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