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皺起臉來,又氣又惱。
項斐傻笑,“果果,吃。”
“這都吃,你個饞鬼。山楂有什麼好吃的,我二哥以前給我摘的梨子才好吃呢。”說到這個,秦三又傷心了,“二哥,嗚嗚……”
“果果,吃。”
項斐看他哭了,又給他塞果子。
“什麼果子?”趕到的蔣念皺眉盯著他手裡啃得坑坑窪窪的山楂,“這哪來的呀?這兩天你怎麼老在吃山楂,這不能多吃的。”
“果果,吃。”
項斐看到蔣念就把果子遞給她,要不是夠不著,說不定會把果子直接塞蔣念嘴裡。
“還隨地亂坐,褲子都髒了。現在用水困難,衣服髒了都沒處洗。”
蔣念嫌棄地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又看向邊上縮成一團的秦三。
“你們兩個要玩別到這兒來,這兒可能有毒蠍,去那邊移栽了驅蟲草的地方。”
“天這麼冷,哪有什麼蠍子。”
“嘴這麼硬,咬了可別喊疼。”蔣念說著打量了他一眼,“你別是已經被咬了才在這兒偷哭吧?”
“你才被咬了。我才不為這種小事哭。”
“那為什麼事?”
秦三本就委屈,聽她這樣一問,眼淚越發止不住,“我想我哥了。我可憐的二哥,大哥……”
“你大哥不是還在嗎?”
“嗚嗚嗚~”
秦三氣惱地瞪了她一眼,卻忙著哭分不出音節來回嘴。
“行,哭吧,讓你二哥知道你有多想他。”
她這樣一勸,秦三哭得更大聲了。
蔣念也不懂得勸,倒是項斐又想給秦三塞果子。
“呼呼,果果。”
“你這果子一看就酸,他吃了只會哭更慘。”蔣念吐槽,也不管項斐聽不聽得懂。
項斐有些慌,抱住蔣唸的腿偷偷看著大哭的秦三,扁了扁嘴後也有一點想哭。
蔣念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又伸出另一隻手安撫秦三。
秦三一點也不想讓剛認識的女人摟。
他討厭大人,他們只會打他。
他的記憶就是從各種打罵開始的,有人偷偷把他放在破屋的外面,有人又把他撿了回去。
他是個乞兒,沒有父母也沒有名字,後來是在山上落單遇上了逃跑的秦家兄弟才算有了家。
他不記得自己是為何落單的,也不重要。
秦家兄弟也不是親兄弟,兩人似乎是從奴隸販子手上逃出來的。
三人結伴而行,常在鄉鎮周圍晃盪,有時上山碰碰運氣,有時偷村裡快成熟的莊稼。後來聽說野豬嶺這邊有夥賊人,他們特意尋了過來求加入,這才過得安穩些。
卻也安穩了沒幾年,他的二哥沒了。
他怕是也活不長久,當賊人的哪有活得長久的。
他們這樣的人,難道還能長命百歲不成。
可他不想就這麼草草死了,他想多活幾年,想要吃穿不愁,想要有許多對他好他也願意為之拼命的家人。
他越想心越酸,“我想二哥。”
蔣念看他似乎還要哭,忙提議,“要去看看嗎?”
“怎麼看?”
“當然是去他墳前看看。不然呢?還能把他挖出來不成?”
“我知道。”秦三惱羞,他這不是還小沒上過墳一時沒想起來,“那麼遠,怎麼去?”
“也不遠。我帶路,陪你走一趟。上次我們路不熟又是天黑,走了半夜才到,現在是白天,半天應該能走個來回。”
“能行嗎?”秦三不好意思地問,蔣念腳上還有傷呢。
“走吧。”
蔣念伸手撈起他,把他和項斐一人一邊夾在腋下。
“不用,我自己能走。”
秦三紅著臉踢腿,掙扎著想下去。
項斐卻不反抗,還覺得有趣。
“飛飛,呼呼。”
“對,飛飛。”
蔣念夾著兩孩子大步在山間穿行,離開前還跟正好遇到的朱全說了一聲。
“我帶他們出去走走,晚點回來。”
朱全動了動唇不敢應聲,等她走遠了才抬頭看向她的背影。
遠處朱婆子看到這一幕暗恨孫子不爭氣,也不知她能不能活著看到重孫。